白筠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刺痛感让她清醒了一些。她的眼神逐渐恢复冷静,甚至带上了几分嘲弄,“是啊,你多厉害啊。你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什么都掌握得死死的。你自以为给我的是家,可却是牢笼。”

枭妄的眼神骤然一沉,像是乌云压顶,风暴即将来临。

他的身体更加逼近,几乎将她完全包裹在自己的阴影里,呼吸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白筠的背紧贴着墙壁,无处可退,只能被迫直面他那张冷峻的脸。

“牢笼?”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给你的保护?”

白筠的胸口剧烈起伏,鼻尖几乎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枭妄的眉头微微挑起,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冷,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那只砸在墙上的手无力垂下,关节处已经冒血。

“既然你觉得是牢笼,那你就待在这座牢笼里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枭妄退后两步,然后转身离开,他拉开房门又愤怒甩上。

白筠站在原地,耳边回荡着房门重重关闭的声响,震得她耳膜嗡鸣。

她的身体依旧紧绷,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面,仿佛那样才能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情绪。

房间里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窒息感席卷而来,她的呼吸急促而混乱,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溺水的人拼命寻找氧气。

她的手指抠着墙面的纹路,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疼痛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目光落在枭妄刚才砸过的墙上,那里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凹痕,墙灰剥落,露出里面的水泥。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到地上零星的血迹,那是从他手上滴落的,鲜红的液体在浅色地毯上显得格外刺眼。

白筠的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连吞咽都觉得困难。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枭妄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剜在她的心上。她知道他不信任她,但她从未想过他会如此清晰地看穿她的一切计划。那种赤裸裸的暴露感让她感到无比羞耻和绝望。

“逃不掉……”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自嘲,又像是绝望的叹息。

她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慢慢地滑坐到地上,膝盖蜷缩在胸前,双臂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又好像回到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爸妈出了车祸,她的妈妈浑身血淋淋的被叔叔抬着来到后花园,她亲眼看着叔叔把妈妈埋在花园里,种上了一棵红色果树。

每年果实成熟,家里的佣人都会去采摘吃的很高兴,而她只是静静坐着,她知道妈妈在下面,她应该已经变成了一堆骨头。

她不喜红色,因为她们会把它吃掉,像妈妈的血。

她想回家守着,最起码妈妈还在那个家里,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难过时她会跑去坐在那颗红色果树下面,好像妈妈也抱着她。

此刻,她觉得自己很冷,很想她,和他。

……

枭妄站在楼梯口,他看着客厅里、走廊里被爆改的别墅,心中一阵烦躁。

整个空间显得阴冷而压抑。他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染红了地毯。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却没有理会。

又看着几天没有洗掉的指甲,因为纵容她,他甘愿让她在自己指甲涂满了黑色幽暗的珐琅。

现在那些黑色涂料已经开始剥落,露出他原本苍白的甲面,像是某种隐喻,暗示着他与她之间的裂痕正逐渐扩大。

他苦笑着,这是多愚蠢又荒谬的举动。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妥协至此,甚至让她在他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那些黑色的涂料像是某种烙印,无声地诉说着他对她的放纵与容忍。

然而,这一切似乎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