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的,是我没告诉你,还是要谢谢你。”

余澜温和道。

电话挂断。

余澜已经没有了打磨剧本的心思。

屋子里暖气很足,因此她穿的单薄,赤脚踩在实木地板上。

她来到窗边,外头的雪飘飘洒洒,底下行人稀少,偶尔出现一对情侣。

余澜的眼神突然落在其中一对情侣身上,目光顿了很久。

那个男人头上,戴着一顶蓝色毛线帽。

记忆中的某件往事浮现在脑海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为一个男人织过一顶蓝色帽子。

*

十一月末的香港已经带了点冷意,虽比不上寒冷的北京,但过来旅游的游客们,也都穿上了厚衣服。

海边的风很大,吹的游人四散逃走。仍然有人在海岸边倔强地拍照,想要出片。

邢煜良开着车从游人身边疾驰而过。

他要去山顶陪邢天凌吃饭。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邢天凌已经减少了许多工作,大部分担子,已经慢慢移交到了邢煜良身上。

邢煜良赶到的时候,邢天凌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在这个互联网飞速发展,纸媒日渐消沉的时代,邢天凌仍然保持着这个堪称古老的习惯。

邢天凌收起了报纸,祖孙二人来到饭桌边。

“刚从内地回来?”

邢煜良点点头。

邢天凌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你这一次回来,跑内地倒是很勤嘛。”

邢煜良笑了下:“我这两天还要去一趟北京。”

“北京?”

他点头。

邢天凌等待他解释,但等了一会儿,邢煜良没说。

邢天凌也不追问,大概猜到了是一些私人事务,只是话题一转,说起了别的。

“我记得你上回来香港,谈了个内地女孩子,怎么,也没有结果?”

他语调轻松,听起来只像是和小辈随便聊聊天。

邢天凌对邢煜良的私生活是从不干涉的,也不去打听,知道余澜只是偶然。

他常年住在山顶这边,对于其他的房产很少过问。

还是上回邢宝儿回来探望,去半山住的时候,看见邢煜良卧室里女人的东西。

那是邢宝儿第一次在儿子的卧室发现女人留下的痕迹,当下便问了佣人,佣人如实回答。邢宝儿又将这消息偷偷和邢天凌说,本想问问邢煜良,到底被邢天凌制止了。

毕竟,那应该是邢煜良自己要处理的事情。

邢煜良对于邢天凌知晓余澜的存在并不惊讶,他从未隐瞒,邢天凌有心打听,便也能了解一二。

“我这次就是去找她。”

出乎邢天凌意料,邢煜良坦诚地回答。

他还特别认真地说:“外公,这是我这次回来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我们会结婚。”

他的语气如此笃定。

从邢煜良口中说出结婚这两个字,简直如同做梦。

邢天凌内心震惊,拿筷子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

他笑了两下:“那也不错,只是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刚好北京的刘书记,他的女儿……”

邢煜良打断了他:“外公你不会也那么古板吧?你和外婆在那个年代也是自由恋爱结婚的。”

提到过世的妻子,邢天凌的面色柔软了下来。

邢煜良淡淡道:“外公,我想我们家不需要搞什么联姻。”

邢天凌愣了半晌,转过了头。

他是最早催婚的,然而几年都没有成效,到现在,他也不强求了。

他的确想要一个出身好,门当户对的孙媳妇。可相比起来,还是邢煜良的选择更重要。

而邢煜良的性子自己了解,他不想做的事,谁都强迫不了。强扭的瓜,未必能让所有人满意。

眼下他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