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他又返回几步,低头吻了吻她的脸。

确认她就躺在这张床上,他安下了心。

为她掖了掖被子,打开门,悄声离去。

关门的动作很轻。

Barry早已在指定的位置等候多时,在邢煜良赶到之时,他注意到了他脸上残留的指甲印,与破了的嘴角,而昨天所见到的老板脸上干干净净。

作为合格的员工,Barry并未露出任何震惊的神色,只是平静地询问:“邢总,需要我联系船上的医生吗?”

男人淡淡回绝:“不用。”

小伤而已。

不过他想起了什么,又道:“叫人备点药送过去。”

Barry立马领悟:“好的邢总。”

在那扇门关闭的同时,躺在床上的女人也一同睁开了双眼。

这是与自己所住的那套布置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的房子。

她原本还很困,但这时已然清醒。

在发了一会儿愣以后,余澜从床上翻身而起,床单滑落,露出身上青紫的痕迹,足以窥见昨晚有多激烈。

她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内裤已经破碎,她扔进了垃圾桶。

套上其他的衣服,离开了这间房。

她与他的房间只是隔着一条走廊。

余澜回到自己住的房间,全身酸痛,但她强撑着,洗了个澡,又洗了个头。

然后换上睡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

海风吹着她湿润的发,她望着远处的海,波光粼粼,深蓝无际。

这一面不靠岸,因此她看不到长崎的城市风光。

她也没有想看的欲望。

门铃突然响了,打开门,是一位海乘。

她微笑着为余澜递上一个小药箱。

余澜显然懂了这是谁的意思,道了声谢。

随意翻了翻,最后,也懒得涂了。

继续回到阳台晒太阳。

今天她莫名就是想吹吹海风,晒晒太阳,就这么安安静静坐一会儿。

手机里传来微信提示音,是何璐璐与关月,她们邀请她一同下船,去长崎逛逛。

余澜全身提不起劲儿,她礼貌地回绝了。

这一天她都不打算下船。

她就这么在阳台坐了很久,头发半干的时候,她点了根烟,慢吞吞地抽着。

事情已然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但余澜已经不想去费心思捋清这纷乱的思绪了。

沉寂已久的姐妹群在今天突然又焕发生机,是罗思雨平安生下二胎,发了照片给大家报喜。

是个女儿,她的一胎是个儿子,儿女双全,想来也是幸福的。

其他人送上祝福,余澜也是。

她编辑着聊天框的时候又想,这样的生活,是平凡且幸福的,是她很久以前所盼望的。

得挑个礼物。

过几天挑吧,今天太累了。

她放下手机,只觉得全身疲惫,可是脑子里却又分外清醒。

过了好一会儿余澜再次拿起手机,发现曲歌@了她。

【余澜,你认识那个赵然不,就是选秀出来的那个偶像。能不能帮我搞到他的签名照?我有个侄女很喜欢他。】

每一年通过选秀出来的新人层出不穷,余澜不看这些节目,她是没听过这个名字的。

余澜说:【没听过,但我试试】

【好耶!娱乐圈有人脉真好!余澜你的新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啊?】

在余澜去到北京读书工作以后,她的生活已经与从前的朋友越来越远。

她们不清楚她的近况,而她也不想去诉苦。

余澜含糊不清地回:【还不确定】

她心里明白,她目前的困境已经消失了,但或许,新的困境又在悄然产生。

赵明明:【余澜你下月方便不?我去北京出差,我们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