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武安侯如此说,圣上身子一震,急得直接下地,还未包扎完的伤足,就这么踩在地上,像是想上前,可迈出半步,却又不敢再近前,颤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眼见武安侯似欲就这般扶楚国夫人下榻离开,圣上终究还是匆匆向前数步,站定在二人身前,眼望着武安侯道:“……明郎,朕……朕错了……”又看向楚国夫人,双眸泛红,轻声道,“……夫人,朕错了……”
郑太医垂手在旁,恨不得自己今夜没长耳朵没生眼睛,可他耳力好得很,听着大梁朝的九五至尊,就这般低声下气地向武安侯夫妇道歉道:“……朕……朕今晚喝多了,朕不好……是朕不好……”
武安侯仍是不看圣上,也不回应,只是紧握着楚国夫人的手,要带她离开,然才走出半步,手臂即被圣上抓住。
圣上满面急切地望着武安侯道:“明郎你还记不记得,朕登基的那天晚上,同你就在这御殿里,约定了一件事……”
原本离去身影决绝的武安侯,闻听此言,立时定住,僵站在原地,郑太医不知这约定是什么,能让武安侯态度如此,但温蘅心中明白,明郎,曾同她说过……
……史上多的是君臣离心、兄弟反目之事,圣上初登基的那个晚上,曾与明郎在建章宫御殿内,饮酒立约,往后万不可步前人覆辙离心反目,兄弟间有何不满与嫌隙,切莫闷在心中,任由尖刺在心底滋长,让小小的不满与嫌隙,日积月累,酿成深重的怨恨,消蚀了兄弟情义,无法回头,有何不快,就像幼时,畅快淋漓地打上一架,及时消解了就是……
温蘅抬眸看向明郎,见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幽邃的双眸亦深不见底,眸底依稀有微光掠过,似在挣扎,攥着她的手,从没有这么用力过。
“……明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