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浮沉的深夜里,手下乌睫,随着漫如飞絮的思绪,轻|颤如蝶,双眸的主人,似要醒来,皇帝急收回了手,阖上双眼,作深眠之状,耳听她微微侧身的动静,能感觉到,夜半醒来的她,像是正静静地侧身凝看着他。
许久,一只柔软温热的手,随着长久无声的凝视,轻覆上了他的脸庞,慢慢地,自他的眉眼往下,轻|抚过他的唇鼻,似在以指为笔,细细地描摹着他的面容。
皇帝从未见她如此过,怔忡不解而又受宠若惊,在她温柔的抚触下,几乎屏气静声,又醒觉不可如此,努力学着活人呼吸,不叫她察觉他实未深眠。
他似乎装得成功,她的手,在他面上流连很久很久,方无声地收了回去,这一场温柔的抚触,就似一场缥缈的梦境,隐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寒冬夜里,无人知晓,从未有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就到这里吧,作者身体又抽风,码字这事最怕头疼发烧,希望明天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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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父子
伤筋动骨一百天, 临近年底时, 圣上龙体即已康复无碍, 等到来年开春, 御驾驾临上林苑, 骑马狩猎, 矫健如前, 大梁臣民见之安心,圣体安泰,江山澄定, 正是盛世太平。
只,无论盛世乱世、太平飘摇,朝堂总是势力捭阖不断、风云沉浮。
新的一年, 太子殿下又长了一岁, 薛贵妃娘娘虽仍只是贵妃,但仍独占帝宠, 无皇后之名, 而有皇后之实, 宫中世家妃嫔, 也都一如往年, 生活优渥, 却一无所出,瞧着也都像将永无所出。
如此形势下,眼看未来的大梁君主, 铁板钉钉地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 许多朝臣,自是有意攀附贵妃太子,却无门路,遂转对贵妃娘娘的养兄温羡,抑或与贵妃娘娘关系较近的陆家,设法结交亲近,以求一同搭上东宫这条大船,在未来太子殿下登基时,个人与家族的前路,能够相对平坦光明。
这些事,耳听八方的皇帝自都知晓,但在关于晗儿身为大梁太子的事上,他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思。
……虽说子不类父,应也正常,就像他与父皇一般,但……若这“子”的性情,在“不类父”的同时,还隐隐约约有些像旁人……颇有几分似他至交之人幼时的性情呢……
……去夏,在明华街沈宅莲花池前,他对明郎所说的话,本意固然是想给予明郎临终的慰藉,知道他的那句话,能让多年来抑郁难解的明郎,在离世之前,可得宽慰,能真真正正地开怀几日,遂才对他说了那句谎话……但,说是“谎话”,其实在和明郎掰扯之前,他已在看着晗儿渐渐长大的过程,心底隐有疑思,只是无法确定,难以确定,甚至隐隐有些,不想确定…………
但如今,明郎走了有大半年,关于晗儿的这份隐思,在他心里,又已悄悄变了……
踱走进御书房的皇帝,看晗儿正踮脚去够包金木架上那柄乌金匕首,上前取拿与他,看他一接过去后,就像之前一样爱不释手,笑着问道:“真就这么喜欢?”
元晗重重点头,在第一次见到这把乌金匕首时,他就被它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央求父皇帮取与他,拿在手里,盘弄细看了许久,简直舍不得将它还给父皇。
若是别的物事,父皇许就送给他了,但他在问过父皇后,知道这柄刻有“断金”二字的乌金匕首,是沈叔叔送给父皇的礼物,故而父皇爱若珍宝,也就不敢开这个口,只能在闲暇之时,将它拿在手里赏看比划几下,就当解馋。
今日份的“解馋”,还没解完呢,元晗就听父皇语含笑音地对他道:“既然这么喜欢,那父皇就送给你了!”
元晗惊喜地抬头,又有些犹豫,“……可这是父皇最珍爱的匕首……”
皇帝边帮元晗把这乌金匕首别在腰间,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