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脸色难看地像是随时能昏过去,皇帝一手紧搂着她,扬声急唤:“赵东林!!”
赵东林早在楼下听到了那声清脆的耳光响,就心中一凛,袖着手不住地往上打量,心中暗暗琢磨,这一耳光,究竟是圣上打了楚国夫人?还是楚国夫人打了圣上?
若是前者,圣上待楚国夫人如珠似宝,楚国夫人是如何忤逆犯上,才能将在她面前各种温柔小意的圣上,惹到气急动手?
若是后者,那更不可能,放眼天下,谁人敢打当今圣上?!
赵东林正疑惑着,忽听圣上传唤,忙踩阶上楼,心底的疑惑,也很快得到了解答。
……嗯……放眼天下,楚国夫人敢打当今圣上……
赵东林见楚国夫人面色病态潮红,毫无气力,若无圣上紧搂着,像是随时能如一缕轻烟,晕倒在地,而圣上,一手紧箍着楚国夫人的纤腰,一边红着半张脸,转看过来道:“传郑轩。”
有了今夏紫宸宫南薰馆那一遭,郑太医此次再见圣上与楚国夫人同处一室,心中也没那么惊讶了,只是沉默地将薄帕搁在已昏睡榻上的楚国夫人手腕处,一边凝神把脉,一边暗看手里拿着冰毛巾捂脸的圣上,就这么坐在榻边,凝望着昏睡中的楚国夫人,眸中关切,不加掩饰。
郑太医号完脉,朝圣上一拱手道:“夫人只是夜里受凉发热,并无大碍……”
皇帝关心则乱,回想她方才情状,怎是区区“并无大碍”,手捂着半边脸问:“……只是如此?”
郑太医实不知圣上与楚国夫人,到底关系如何,圣上脸上这一巴掌,又是怎么来的,他面对圣上狐疑的目光,期期艾艾道:“……夫人还有些……气急攻心……伴之以内热,故而比寻常发热,稍稍重些……”
他边说边觑圣上神色,见圣上听后沉默不语,眉宇间似若有所思。
皇帝心中想到了她说她身体有恙、极难有孕一事,想着要不要顺便让太医开药调养,但转念一想,他一提怀孕,她就像燃着的爆竹,生气得紧,别醒来之后,又因此事气急攻心,气出什么病来,于是只能暂压下调养身体一事,只对郑太医吩咐道:“下去煎药吧。”
郑太医遵命离去,皇帝凝望着榻上蹙眉昏睡、形容憔悴的女子,想起今夏在紫宸宫时,他向病中的她表陈心意、如实说了春风满月楼一事,她当时也是气病交加,兜兜转转,四五个月过去,当时的他是求而不得,如今是得偿所愿了,而她,从宁死不从,到主动交易,兜兜转转到如今,好像心里还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皇帝自是知道她心底的隐忍不甘,但他原以为,这四五个月下来,他百般温柔相待,处处设法讨她欢心,应将她心底的隐忍不甘,冲淡了些,她待他,多多少少或也有些不同寻常的情愫在滋生,他原是如此想的,直到被今日那一巴掌给彻底扇醒。
皇帝回想她的那番激烈痛斥,回想她眸中如灼的幽火,分明是恼恨他到极点了,若非他是当朝天子、九五至尊,区区一耳光,怕是不能叫她停手,她原来厌他至此,原来他在她心里,是那般卑劣不堪、一无是处……
皇帝知她是深爱明郎的,但也没想到她反之厌恶他到这种地步,他回想这四五个月来的亲密相处,于他如调蜜,于她大抵如上刑,可他待她种种,确实前所未有,扔烧御赐之物,他都可不追究,连被这般掌掴,他也能生忍下去,她为何眼中,连他一丁半点的好,都看不到呢?……
皇帝想,她是眼里心里都已装满了明郎,所以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了……如果,如果是他先一步认识了她,在她未为人妇之前,那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
散发的苦涩味道的药汤,煎好送来,暂打断了皇帝怅惘的思绪,他亲手在她身后塞了软枕,令她坐倚着,又亲试药温,一勺勺吹舀着,送入她的口中,就像明郎摔马那次,他喂她药一样。
侍立不远处的赵东林,暗瞧着圣上右颊处的红印,忧心忡忡,这楚国夫人看着娇娇柔柔的,下手也够狠的,虽然圣上及时冷敷了被掴处,可这印子,一时半会也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