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轮椅焕然一新,轮把和扶手上需要林西西手触及到的地方都被细心地用皮套子套了起来,轮椅上的每一根铁都被八斤擦得锃光发亮,擦不掉的污垢他都拿砂纸打磨掉了。

八斤眼巴巴地看着林西西,两手时不时紧张地搓上一下。

卫桃花不敢回头,半天没听到动静,急得轻轻地用脚跺了跺面前的土包。

五湖张着大眼,惊讶地围着轮椅转了一圈,赞叹道:“姨姨,这轮椅变得好漂亮。”

林西西也很满意,冲着八斤的方向点了一下头,道:“成交!”

八斤满是纹的是眼角都舒展开来,整个人看着精神了不少。

林西西从口袋时摸出俩个之前医院发的绵纱口罩罩上了口鼻。

“卫桃花坐下,平复好心情后就把手伸出来平放在一边的木头桌子上。”

卫桃花说先给八斤看,林西西定定地看着卫桃花,八斤赶紧把卫桃花的手捏住递到林西西眼跟前。

林西西这才伸出手指搭到了她的腕间,脉很沉。

“张嘴,舌头伸出来。”林西西道。

卫桃花便张了张嘴,吐出一截舌头。

舌红苔黄腻。

“好了。”

林西西收回手,让卫桃花找张纸找只笔出来,八斤就把他平时拿来记账的一个本子拿了出来。

林西西唰唰写下一个中药方子,一边写一边道:“茵陈18g,栀子12g,大黄(去皮)6g,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茵陈,水剩六升时,下剩下二味,煮取三升,去滓,分三服温热饮。

不清楚的现在可以问,吃三天之后再复,我再来帮你诊一诊,看要不要换方。”

她开的这个方子,茵陈随处可见,桅子和大黄也在附近的山上挖得着,不需要花什么钱,很适合平民百姓之家用。

八斤听到药就只有三味,有点担心效果,犹豫了半天才敢问。

“药不是越贵越多就越有用,这些天生天长的药材,自己能挖的挖,洗干净晒干称一称就可以入药了,药好不好有没有用,吃三天就知道了。

轮到你了,伸舌头,伸手。”林西西板着脸,眼里冷冷的,无端地让人发怵。

八斤立刻便不说话了,让伸舌就伸舌,让伸手就伸手。

林西西端着架子诊完脉,叮嘱道:“你暂时没啥事儿,不过要注意,卫桃花好全之前,你俩的碗筷都分开,尽量避免口沫交换。”

卫桃花在一边问啥叫口沫交换。

林西西看了五湖一眼,让他把耳朵捂起来后才快速地说了几个字:“就是亲嘴儿。”

卫桃花的脸一下子就僵了。

八斤也转头看着一边,视线不敢与林西西接触。

八十年代的人都纯情淳朴,可不说透,他们又闹不懂,林西西也很为难啊。

“好了,轮椅修好了,方也开了,五湖,我们走。”林西西把五湖捂着耳朵的手拿了下来,摇着轮椅手把就出了黑白铁加工部。

卫桃花突然想到什么,进了里间。

没一会儿,她就拿着一个红布包气喘吁吁的追上了林西西两人。

“之前找半天没找着,刚刚突然想起来就放在枕头里的。

我知道你是医者仁心,修个轮椅就换了我和八斤两条命,还一分钱都不收,把家里那几毛留着给我和八斤生活,我和八斤占了你大便宜。

这银镯子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虽然其实当不了几个钱,但是你一定要收下,不收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

“什么两条命,说得那么严重,其实就是个肝病而已,严重才会死人,你还没到那程度。”林西西道。

“不,你不知道,八斤就是个憨的,心眼也实。

我身子一直不太行,家里穷,我不舒服都会藏着拖着,不让他知道。

如果你今天没点破,我可能要到撑不住倒床的那天才会露馅。

到那个时候,我活不了,八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