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受这病的影响,想法就会越来越偏激,会把负面情绪放大,认为身为领导的权威屡屡被挑衅,非要程止戈听他的。

这局面就越来越难看了。

他想证明自己才是正确的,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落进了郝甜精心为他设计的陷阱中。

时至今日,真相大白,他终于幡然悔悟,却已经太迟了。

很多本不该发生的事,因为他的原因,已经不可挽回了。

让卫兵看好郝甜之后,李长青硬着头皮去见了程止戈。

程止戈瞪着眼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的躺着。

李长青刚开始还以为了睡着了,走近一看,才发现他醒着,只是一副心如死灰失了精神的死人样。

他心头咯噔了一下,干咳了两声,“那个,程止戈同志,关于昨天晚上的事……”

“出去!”程止戈突然暴躁了起来,像被激怒的老虎。

昨天晚上的事,昨天晚上的事!程止戈不想听到这几个字,更不想回忆那屈辱的一幕。

李长青看着程止戈一副拒绝沟通的暴躁样,嘴里不停说着好好好,你好好休息,人就往外去了。

出了门之后,他又一个劲儿地摇头,“程止戈不会原谅我了。”

郝甜喊的话林西西也听到了,但是她的轮椅依旧摇得飞快。

陆隽也追了上来,两手握着后头的扶手时不时推上一把。

“点点,中午想吃啥,我去给你打来。“陆隽问。

林西西这才突然想起来,她还没跟胖大姨报平安。

她被齐盛世当着胖大姨的面抓走,依着她那个热心肠,只怕已经担心得半死又找不到门路来捞她,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吧。

“不吃了,医院里一股子病气,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饭菜也不好吃,推我去找胖大姨吧。”

看着林西西直奔医院大门,齐盛世满脸不解,“卫老醒了,她又往哪儿跑呢?”

秦正明笑了笑。

卫老的事在他们心中比所有的事都重要,但在林西西的心中,或许有比卫老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吧。

要是个会钻营的,这时候只怕早就抛下一切去卫老面前候端茶送水了。

哪会像林西西跑得像狗撵一样快。

“协助审讯郝甜这事,你心里得有个数。”秦正明又看了看齐盛世:“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

齐盛世点点头,叹道:“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眼光这么差,我心心念念要保的人,竟然才是那个做尽坏事的。”

“人年轻看不准是常事,情有可原,但次次都看不准就要自我反省反省了。”

“其实,昨天晚上我是看到林西西和季安平进去秦小毛手术室的。

后来一直守到凌晨三点,他俩才出来了。

但是早上郝甜说人是她抢救的时候,我竟然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选择相信她的谎话。

林西西有句话说得对极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齐盛世道。

“你写的陈述书都带着明显的偏向性,光称呼就看得出来。

郝甜同志,林西西,你自己听听。

我照着念的时候,对你相当的失望,但是又想看一下,林西西无人会帮的绝境中,会干出什么,所以才忍着恶心念了。

林西西啊,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程止戈放跑了一个宝贝,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齐盛世听了这话,十分赞同,不过,这辈子能看上程止戈的笑话,真挺值的,肯定很多人会对这笑话感兴趣。

齐盛世押解郝甜去清江哨所前,独自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眼睛却亮得出奇。

十分钟后,他出去打了个电话。

“喂,我这儿有个笑话,你想不想听。”

“滚!”

“关于程止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