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得禄刚说的话倒真有些道理,那丫头别瞧这生的软嫩,那底下的性子可是一点儿都不软,要是真来硬的,把她抢在手里,想起她瞧郭大宝那眼神儿,简直就跟看见蟑螂没两样儿,自己要是也动粗,一个说,瞎了他叶小爷的名声,二一个,也实在不想那丫头把自己看成郭大宝。

自己稀罕她,想要她,想娶她,想对她好,跟郭大宝那没品的混蛋不一样,可不动粗,就这么天天儿跟着,什么时候才能成事儿啊,他心里头急着呢,想来想去,得禄这小子的路数还是蛮可取的,可跟前人……

叶驰道:“你是说上回那个悍婆娘?”

得禄在心里叹了口气,明明人家还是姑娘家,只爷不待见就成了悍婆娘,不过那丫头可惹不得,那悍劲儿一上来不管不顾的,真拿大棍子打啊,想起聚福祥老钱头给打的那样儿,得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忙道:“爷,俗话说的好,柿子捡着软的捏,您倒好,专捡着那石头子儿一般的啃,还不崩了牙。”

“少她娘的废话,直接说你的主意。”叶驰抬手给了他一下子,得禄忙道:“奴才是觉得,姑娘家里那位老爷瞧着面善,定是个好性儿的主儿,又是读书人,这读书人难免有个喜好啥的,不管是古籍珍本,字帖扇面,只要是找对了路子,投其所好,什么办不成,哄好了老丈人,还愁媳妇儿吗,还有井水胡同那一窝小子,奴才瞧着有几个机灵的,回头您垫句话儿,哪儿不寻个好差事,就是在咱们府里当个使唤小子,一辈子也受用不尽,您帮了这么大忙,那姑娘能不念您的好儿,念了你的好儿,您再瞅机会说两句贴心眼儿的话儿,媳妇儿还能不到手……”

得禄是越说越得意,越说越来神儿,指手画脚,口沫横飞,说痛快了,才发现,他家小爷瞅他那目光很有些诡异,忙收住话头,咽了口唾沫道:“爷,爷,您这么瞅着我做什么,赶是奴才哪儿说的不对了?”

叶驰摇摇头:“爷是觉着,你小子在爷身边儿真屈才了,要不小爷明儿跟春风楼的老鸨子说说,提携你去她那儿当个大茶壶,估摸那老鸨子能乐死。”

得禄听了,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爷,我的小爷唉,您这可是从哪儿说起啊,奴才可是打小伺候您的,这辈子奴才死了都是爷的人,您要是赶奴才走,奴才就……”

叶驰看着他凉凉的道:“你就怎么着?”

得禄一咬牙:“奴才就上吊,要不撞墙,反正不活了。”叶驰实在忍不住嗤一声乐了,抬腿踹了他一脚:“行了,起来吧,你小子这一肚子坏水,今儿就算了,若以后真敢算计小爷的媳妇儿,小爷一脚踹你个肠穿肚烂,还不去扫听,我那未来的老丈杆子稀罕谁的字画,扇面,明儿一早也好跟小爷去意古斋淘换。”

得禄听了心道,数落了我一顿,不还照着这个路数来吗,真是的,却不敢怠慢,忙着起来奔城西的书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