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知道我查出了什么吗?”
“什么?”
闻在宥若有所思:“锦衣卫查清了那天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包括已经死了春苜,她在太子书房里也下了毒,推测是糕点送去你们并未马上食用,她心急,于是做了两手准备。”
“你的意思是,春苜的目标是沈还?她是来杀太子的?却误杀了三皇子?谁指使她的?贵妃?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蠢到不顾及自己的儿子!”
“什么沈还!你是他的珍母妃!”
“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些!”包姒挥开他的手,“所以呢锦衣卫的结果是…”
“宣贵妃蓄意谋害太子未遂,误致三皇子死亡。”
“不可能,你知道的,这”
“阿姒!没有不可能!”闻在宥在陈述,却也像忠告,“查到了宣贵妃指使她的证据,宣贵妃,谋害皇嗣,罪无可恕。”
自从洛家两位大人一死一退,洛阁老闭门谢客,朝堂便一直风波不停,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原户部侍郎为向洛阁老表忠心,对内阁扈大学士的各项举措一直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可这次,自家女儿竟然和太子殿下一起险些遇害,听说凶手是宣贵妃,这,包逸长叹一口气,称病不朝。
刑部、大理寺和锦衣卫一起查办此事,内阁监督,为的就是给洛家一个公平,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宣贵妃在被皇帝定罪的那一刻,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哀莫大于心死。
儿子被谋害,如今却是丈夫认定她杀了自己的孩子,多可笑,多荒谬,多不合理的答案。
朝中官员纷纷上书要求重审此案,可六部、都察院、锦衣卫甚至内阁以扈学士为首的大臣都认定了这个答案,皇上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闻侯爷私下会见了几位官员,翌日早朝,便听说洛阁老病了,贵妃洛氏褫夺封号,降为选侍,幽禁长乐宫,永世不得出,死后不如皇陵,不入宗庙。
三朝望族,一门两位皇后,洛家再也没有能称得上肱骨的人。到这一刻,包姒才真的明白,想要宣贵妃死的,不只太子殿下,多的是人比他心狠,无辜稚子也能当作筹码,甚至,太子殿下,也是一个筹码。
都说虎毒不食子,咱们这位陛下,心比谁都狠。可是包姒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们死,这对他的江山社稷没有任何好处。
一提到这件事,所有人都闭口不淡,三缄其口,就连对她百依百顺的闻在宥也不肯透露半分。
她想到了一件在两件事里都得利的人扈相蕴。
洛侍郎私通嫔妃之后,他便掌管内阁;这一次多方会审宣贵妃,他又代表内阁承认了那些莫须有的罪状,一个没有身份的寒门子弟,拜入洛阁老门下竟是为了报私仇吗?
这个故事不稀奇。
这是她第一次给扈大人回信,措辞委婉,邀宫外一见。
傍晚,她扮作出门采办的女官,侍卫查验过腰牌后便放行,刚走出宫门一步,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等等,哪个宫的?”
幸好,她抚了抚胸口,回头对上闻在宥严厉的眼眸,男人愣了一下,低头摆摆手放行,然后在坊市的入口把她拦下。
“你这个时候出宫做什么?万一被发现小命就没了!”
包姒不好意思道:“约了扈大人在城郊见。”
“扈”他愣住了,“扈”了半天,问:“太子殿下知道吗?”
本来只有一点不好意思,被他问得非常不好意思。
她摸摸鼻子:“要他知道做什么…”
“阿姒,你不会也是想做两手准备吧?”闻在宥环视左右无人,凑到她耳边,“我也听说了那个传闻,扈大人是陛下私生子!可你这样万一被他们两个知道了,更别说陛下知道了!就完了!!”
女人垂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滴溜溜地转,心想,让这个莽夫一起吧,正好对对质,免得扈大人滴水不露抓不到破绽什么也问不出来。
“宥哥儿,你同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