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羊敏锐地抓住重点，问方宇是什么意思。

方宇跟他解释，“就是，两个不认识的人在亲戚或朋友的介绍下，一起出去吃饭，如果觉得合适的话就可以试着在一起，然后谈恋爱，你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吧？”

陈阳羊愣愣地点头，“知道。”

谈恋爱就是像爸爸和妈妈那样，要一起生活在一个房子里。

也就是说顾凌会和别人一起生活。

大约过了两个星期，顾凌收到了吕菲的发来的微信，问这周日能不能去他家蹭顿饭。

吕菲是顾凌上次去见的相亲对象，两人年纪差不多，都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没有恋爱或者结婚的想法，来相亲是被逼的，于是两人达成共识，想着装装样子，让家里人别再烦了。

吕菲说他们俩装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进展，家里人又在不停唠叨，她想去顾凌家吃顿饭然后好糊弄一阵。

顾凌答应了，因为他最近刚好也有这个困扰。

门铃被按响，陈阳羊立马跑过去开门，吕菲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跟陈阳羊打招呼，“你好呀，小朋友。”

她听顾凌说过，家里有一位小朋友，是他收留的。

陈阳羊甜甜地笑着，礼貌地跟人问好：“姐姐好！”

顾凌从厨房出来，把最后一碗菜端上桌，吕菲被陈阳羊引进门，她对着顾凌开玩笑道：“第一次来男朋友家，男朋友怎么都不出来迎接一下？看看你家小朋友多乖多可爱。”

顾凌听到这个称呼有些膈应，还没开口说话，吕菲就又转头问陈阳羊，“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阳羊愣在原地，他好像不能消化吕菲话中男朋友这三个字，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直到吕菲问他第二遍，他才讷讷地说出自己名字。

“哎呀，小羊羊，连名字都这么可爱，姐姐摸摸。”

吕菲说着就想上手去捏陈阳羊脸蛋，顾凌过来把她拉开，“行了，去洗手，吃饭。”

“干什么？摸都不让？”

陈阳羊看着顾凌抓着吕菲胳膊的手，他想到了方宇上次说的相亲。

那哥哥是在和这个姐姐谈恋爱吧……

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很难过，也莫名其妙地烦躁。

一桌子菜大半都是陈阳羊平日喜欢吃的，但他现在很不是滋味，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吕菲在给她爸妈发视频，说是为了证明她没撒谎。

陈阳羊看着餐桌对面的两人互动，无意识地搅着碗里的米饭。

顾凌给他夹菜，他就赌气地把菜扔到吐骨头的碟子里，这样重复了两三次，顾凌终于忍不住皱眉训斥。

“你在发什么脾气？又是哪里不让你满意了？别以为现在有人在我就不会打你！”

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陈阳羊竟一摔筷子，气冲冲地跑进自己房间把门反锁。

吕菲看着顾凌阴沉的脸，生怕两人吵起来，连忙劝到，“小孩子嘛，肯定是不想吃那些菜，都有叛逆心理，你那么凶干啥，要温柔点好好说。”

“你坐着，我去叫他。”

吕菲说着起身去敲陈阳羊房门，“羊羊，出来把饭吃完好不好？不喜欢吃的菜就不吃了。”

等了半晌没听到回答，吕菲再次敲门，正欲开口就听见陈阳羊在门内吼道：“滚开！”

胳膊顿在半空中，吕菲大概是没想到陈阳羊会骂人，一时有些尴尬。

顾凌起身向吕菲道歉，让吕菲先把饭吃完，不用管陈阳羊，他晚点会处理。

吃完饭，吕菲告辞，顾凌说为了表示歉意下次请她出去吃饭，吕菲应下，但还是有点不放心陈阳羊，临出门了又回头道：“你别打羊羊啊，这么可爱的小孩，说说就好了，别动手。”

顾凌只是笑笑，在吕菲出门后，勾起的嘴角瞬间下沉，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去拿钥匙开门。

陈阳羊坐在书桌前，故意扭头不看顾凌，侧脸上很明显地还挂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