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放笔声打断了钟长风的动作,他抬起身看向舒悬,不知道他干什么。

舒悬说:“查出来了,这个人叫左林,元汀他们班的资优生。第一天坐了元汀的位置,元汀让他做自己小弟赎罪。”

钟长风啧了一声,“这叫赎罪?”

现在想来确实左林的每个动作都是元汀指使的,看起来似乎确实是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干什么都慢吞吞的,不像慕容觉一个指令就立即执行。

钟长风挠挠头,“看起来平平无奇啊,哪里让元汀另眼相看了?”

“不过元汀自己眼神本来就不好,那个慕容觉也很一般。”

“我是真不明白他是怎么能在他身边呆那么久的,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会听话的,估计元汀使唤都使唤不动。”

完全忽略了刚刚慕容觉有多自觉。

钟长风自言自语好一会,舒悬整理自己的制服袖口。

其实说来说去,钟长风不过是对曾经元汀拒绝自己耿耿于怀。钟长风不同于他们和元汀一起从小学升上来,而是初中因为钟家势力回国才转进亚特兰蒂斯的。

钟长风在国外接触家族事务早,对于亚特兰蒂斯里同级的小孩十分看不上,但是他习惯了一呼百应,也想要融入集体。那时元汀还没被人叫公主,而是以一种更加隐晦的方式在学生中流传:兔子。

每次谈论起元汀他们都会像打谜语一样以此作为代称,不知情的人自然被排挤在外。

导致钟长风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每个华国人都会养只兔子做宠物,刚好他也养过兔子,但是和别人谈论起兔子的饲养方法时,其他人都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让他非常难受。

老子好心教教你们怎么养兔子凭什么笑老子?

身为表哥的舒悬总算是告诉了他实情,“他们说的兔子不是兔子。”

“是一个人。”

钟长风顿时被雷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靠了,那些人谈论兔子时的面带微笑他以为是身为铲屎官的溺爱,如果这个兔子指的是一个人的话那也太惊悚了吧。

钟长风当天就和家反应要回x国的公学:爸爸妈妈亚特兰蒂斯的人脑子都有病!我不要和他们做同学!你们知道吗?他们叫一个人叫兔子!

钟父钟母还以为这是校园里给同学起外号的行为,严肃告诫钟长风:这种行为是不对的,给人起不喜欢的外号容易导致心理阴影,小风你要好好关照一下这位被起外号的同学。

钟长风愤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中文,没办法清楚表达。

这根本就是你们认为的那种侮辱外号啊,这是那种……很难说明白的那种……我靠!

然后再次被严肃告诫小孩子不要老说脏话。

钟长风有苦难言,从那以后就不再尝试融入亚特兰蒂斯那些神经病了,课余时间就在舒悬的办公室里睡过去,反正舒悬忙的很,办公室经常没人还有皮质大沙发,这可比教室舒服。至于关照同学,呵呵,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直到那次在篮球场,他看见了传说中的“兔子”本人。

爱神的长箭一瞬间击中了少男的春心,钟长风愣怔地看了对面队伍扎着高马尾的人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对着一旁的舒悬喃喃道:“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给妹妹起外号,她肯定很伤心。这怎么行,很容易产生心理阴影的,必须要有人安慰安慰他。”

极少出现在这种场合的舒悬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但是没等他伸手拦住,钟长风已经跑到隔壁队伍去了。

钟长风看天看地一秒十个假动作,最后也只是侧过脸不敢看人,和从来没说过话的隔壁队队员哥俩好似的说:“……那个,你们队还有女生呢?哈哈哈。”

本来热热闹闹的球场因为这一句话霎时间安静下来。

元汀皱眉看向他,很认真地纠正:“我是男生,你搞错了。”

清凌凌的嗓音,但确实是男生。

钟长风忘了当时自己听到元汀说话后自己脑子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