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灭迹,一边闭上眼睛专心致志装睡。
钟杳怀里温暖安宁,林竹装了一会儿睡也没见钟杳拆穿,倒是自己的倦意不知不觉涌上来,打了两个哈欠,没心没肺地睡熟了。
钟杳躺不住,靠着床头坐起来,让林竹枕在自己腿上,打开床头灯细看他手上的疤。
十多年的疤了,亘在掌心,虽然依旧显眼,却早已没了当初的狰狞惨烈。
林竹为什么那么小的年纪就去跑片场,父母家人那时候又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放任他在外面生死一线不闻不问。出事的那个剧组叫什么,武行班子是哪个,后来是怎么处理的,有没有赔偿有没有追责……林竹都没告诉他。
钟杳低头看着睡熟的林竹,轻轻替他拨开额前碎发。
装睡的时候还胆子大到抱着他不放手,这一会儿睡熟了,林竹就又本能地蜷成了不大的一团,眉心柔软舒展着,睡得正安稳。
除了这一道疤,过去的事似乎已经不剩多少痕迹了。
林竹现在已经很好了,能正常地和他说出自己的念头,能全无芥蒂地信任他,有时候哄得特别放松了,还能跟他闹一闹主动提点儿要求。
已经过去的那些事,似乎确实不应当再一味不放地追究了。
钟杳轻呼了口气,把人往身边揽了揽,正要再替他理理枕头,动作却忽然微顿。
枕头下面,一板止疼药露了出来。
他们昨天才过来,这会儿已经空了四颗。
钟杳连姿势都没变,视线凝在那一板止疼药上,眼底寒芒渐渐凛起来,又一点一点敛下,只剩下一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