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英连忙答应,院子里正热闹着,却见顾林从外头走来,人未到声先至:“什么事情这样热闹?我听说滨表哥给你送了些玩意儿来?”

“二哥好灵通的消息!”顾桓笑着,从躺椅上站起,只见顾林连说带笑地穿过满地金黄的小径,走到他面前。

少年身上穿着一袭月白色纱缀绣祥云锦袍,头上戴着小巧的金冠,脸色红润、眼神清亮,笑起来肉呼呼的脸上露出小巧的酒窝。

“二哥又胖了!”顾桓打量了顾林一回,笑道。

顾林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有些懊恼:“母亲见天命人给我进补,又是汤又是羹的,我总不能拂了她的心意。唉!每病一次就得胖一圈!真是愁人!”

顾桓“噗嗤”一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你还笑!”顾林瞪了一眼,打量了顾林一圈,才笑道:“你不也胖了?再过几天就和我一样了。”

顾桓摇摇头,淡定地说:“我和你不一样。”毕竟他每天还练着内功呢。

看顾林又气鼓鼓的样子,才笑着安慰:“小少年胖点很正常,过两年到了抽条的时候就瘦了。”

顾林一脸认同地点头,才说起来意:“杨家表哥给我那里送了好多东西,我正想着给你送些来,听说你也得了,就过来看看。”

顾桓于是笑着给他看了那些礼物,又说道:“还有一箱书籍和一箱吃食,我让人搬下去了。”

顾林看了一回,笑道:“杨家哥哥有心了。你这里比我多了柄匕首,我那里多了幅西洋油画,”又红着脸压低声音说:“还有一个掐丝珐琅鼻烟壶,上头绘着一个袒胸露乳、金发碧眼的美人儿,我特意拿了来与你瞧瞧。”

顾桓笑着推了推顾林,兄弟们挤眉弄眼、带着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笑容地走回书房里。

只见顾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鼻烟壶,蓝底珐琅釉,上面装饰着如意云头纹,腹前后开光处果然各是一个肌肤胜雪、搔首弄姿的西洋美人儿。

顾桓细赏了一回,抬头见顾林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忙一本正经地说:“真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你就装吧!

――本公子用得着装?比这十八禁的东西前世都没少看好吗?

兄弟俩互不相让地对视了一会儿,才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顾桓才正色道:“如今学堂开学了,我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怎么也不去上学?”

顾林不在意地说:“你知道我的,素来不爱看那些圣贤书,难得可以在家里歇着,我才不要去上学呢。况且老太太也说了,咱们才经了刺杀,如今朝中正大力查办此事,唯恐有人狗急跳墙,咱们就呆在家里,低调些才好。”

顾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老太太顾虑得是。说起来,这个案子究竟查得怎么样了?”

顾林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说龙禁卫这些日子捉了不少人,都下到了诏狱里去,刑部、大理寺、镇抚司三司会审,可惜目前还未查出谁是幕后主谋。”

顾桓冷笑道:“能调动弓箭手,事先埋伏官兵袭杀镇南侯世子……这案子可不好查!”

顾林欲言又止,凑在顾桓耳边,轻说:“我病得迷糊的时候,隐约听到母亲和父亲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好像还说到娄贤妃……我猜测……父亲想做些什么……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慌得很……”

顾桓连忙捂住顾林的嘴,压低声音说:“许是你病糊涂了!此事不要再提!”

见顾林连连点头,才松开了手。不知不觉间,手心满是汗,顾桓拿手绢仔细擦着手,心却怦怦直跳。

我的个乖乖!爹你可悠着点啊!

压下此事不提,兄弟俩又说了些闲话,只是心中到底存了心事。

斗转星移、时光匆匆,一场场寒流接连而过,不觉已到了隆冬腊月,京中权贵人家已经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定国公府的奴仆进进出出,管事们开始采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