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烛光下,他的神色有些沧桑。明明仍是青春年华,却有了几分沉郁。
顾桓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你也不差,只是比我稍微差那么一点!”
“好你个顾三郎,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孙远笑骂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来来来!喝酒吃菜!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顾桓故意夸张地给孙远布菜。
孙远一边吃着,一边叹道:“不管怎么说,我中了举也是大人了。韩大哥今年三年任满,年底要回京述职,他和我姐姐的婚期不能再拖了!”
顾桓点点头,说起来,孙远的姐姐已经二十多岁了,在这个年代算是“老姑娘”了。想必孙和失踪的这几年,孙远姐弟过得不太容易。
果然,只听孙远说道:“你不知道,我父亲失踪后,我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不说外人,就是自己人都乌眼鸡似的斗了起来!知道的说是亲戚,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生死大仇呢!”
“鼠辈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顾桓拍了拍孙远的肩膀,安慰道。
孙远点点头,继续自斟自饮,冷冷一笑道:“就算我父亲不在了,我孙家也不是没有人了!我孙远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烛光下,孙远的笑容冰冷如刀。顾桓看着,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了起来。只是岁月如刀,人生在世,谁能一成不变的?
因此安慰道:“令尊吉人自有天相,或者过两年就回来了。”
孙远一听,凝视着顾桓,突然笑道:“若是别人说这话,我只当是安慰。但是顾桓你说的,我就信是真的了!”
顾桓心中一顿,心想,或许这才是孙远约自己出来的目的?他怀疑孙和失踪的原因了?
心中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喝了杯酒,说道:“我说的自然是真的!贫道夜观天象,特意为你泄了天机!你要怎么感谢我?”
“感谢?明年会试,我可要和你决一死战!”孙远笑容郎朗,仿佛刚才阴郁的人不是他一般,接着说道:“我父亲从前说,只要我能打赢你就让我参加武举。若是他回来,得知我参加武举,偏偏还输给了你,不知道有多生气呢!”
“那他恐怕要失望了!”顾桓笑道:“我虽不敢小觑天下英雄,但赢你还是没问题的!”
“好你个顾三郎!真是气死我了!”孙远半真半假地嚷着,要顾桓给他道歉。
两人说笑着边吃边聊,不一时,两壶酒见了底,孙远满脸通红,双眼也迷蒙起来。
正在这时,雅间外有人轻轻敲门,几个侍女进来,一边斟酒一边笑着道:“两位客人来得巧,今夜是我们玄音阁妙如姑娘的梳弄之日,妙如姑娘容色倾城,如今外头正热闹着,两位客人可要去凑凑热闹?”
何为梳弄?
原意是用木梳将头发梳拢在一起,然后在头顶打个结,表示少女时代结束。意思很明显,暗指青楼女子初次接客承恩。
听到这里,孙远果然双眼一亮,拉着顾桓说道:“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以三郎你的品貌,说不得就做这个入幕之宾!”
顾桓一听连连摆手,推辞道:“你自去吧!我明早还有事,这就回去了!”
孙远一听,凑在顾桓身边,自以为声音很低地说道:“你该不会……还是个童子之身吧?”
几个侍女都好奇地打量着顾桓,直把顾桓看得满脸通红,使了个巧劲,推开孙远,喊了孙远的侍从进来,说道:“你家公子醉了,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