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箱里,存放在宿舍阴凉干燥的角落。
一开始,令如只是好奇,为什么唐冠杰每次来见自己都带不少苹果,还都那么好吃,和自己在市场上买的完全不一样。问他哪买的,他只说是单位发的。令如还感慨厂子就是比学校的福利好。后来一次去宿舍找唐冠杰,令如无意中看见那些存放在角落里的苹果箱,箱子外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苹果的个数以及存放的日期。她惊讶地问唐冠杰,“你们厂是改种苹果了吗?怎么这么多!”唐冠杰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她,每人只有两箱,多出来的都是自己拿豆油之类的福利跟人家换的。令如哭笑不得,“早知道这些苹果这么金贵,我就告诉你不要送了,现在这么一看,我哪是吃苹果,分明是在喝豆油!你这么换,不觉得亏呀?”
唐冠杰却将一个洗得干干净净苹果递到令如手中,“能满足你想要的,就不亏。吃吧,比豆油好吃!”
令如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咽下,喉咙里满是清冽的酸甜。她举着手中的苹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轻声说,“你站过来点儿,给你尝一口。”唐冠杰往前上了一步,还没站稳,令如的嘴唇就印上了他的双唇,刹那间,苹果的清甜在柔软的碰触间炸开,大脑空白了几秒钟后,唐冠杰想,味道的确不错。
他们的初吻,带着苹果香......
十一月初的北方,已经有了深深的凉意。一个周末,约会结束后,唐冠杰送令如回学校,在宿舍门口,唐冠杰捧着令如被风吹得冰凉的脸,疼惜地嗔怪道,“又忘带围巾了?你说你这个人,别的事情都很认真,就是出门总马马虎虎,不是忘带帽子,就是忘带围巾,眼瞅着天越来越冷了,冻坏了怎么办。”
令如不以为然,“出门的时候挺暖和的,没想到这会儿冷了起来。没事儿,我火力旺,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天越冷越热乎?”
说着她把双手摊开,贴在唐冠杰的脸上。唐冠杰的确感到两颊传来干燥的暖。但还是装出严肃的样子,“下次出来千万别忘了,冻感冒了,有你难受的。还有,你记住啊,下次出门的话应该戴厚一些的毛围巾了,别戴那种薄薄的丝巾。”
“唐冠杰,你现在怎么这么絮叨呢?我没有厚的毛围巾,你这么婆婆妈妈,要不,你给我织一条?那样我肯定不会忘戴,三伏天我都戴着!”令如开起了玩笑。
谁知道,一周之后,再次约会的时候,唐冠杰居然真的掏出一条叠的板板整整围巾,桃红色的,绒绒的,摸上去指尖传来一股暖。
“哪买的?颜色还挺好看。”令如随口问道。
“不是买的。”唐冠杰笑呵呵地说。
“不是买的?那是哪来的,你不会想告诉我,是你自己织的吧,我是不会相信的。”令如笑着说。
“为什么不信?真是我自己织的!”
“不可能。别开玩笑了,你说,是你姐还是你妹,难不成是洪琴阿姨织的?”
“真是我织的,你要不信,咱俩现在就去买毛线,我现场给你织一个,这有什么难的。” 唐冠杰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令如一脸惊讶,看一眼围巾,又看一眼唐冠杰,如此反复几次,仍是不敢相信。
“我们家仨女的,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看我妈教她俩织围巾,觉得挺好玩,也跟着学,一点儿都不难,孟老师,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唐冠杰笑吟吟地看着孟令如。
“不会怎么了?许你一个大男的会织围巾,就不许我这个小女子不会织啊,一家有一个会的就够了,多了就是浪费资源!”
令如从小成绩好,收拾屋子之类的家务活也干得利落,就是对缝沙包、织围巾这类女孩子擅长的手工活十分不感冒。
“这可是你说的,你承认咱俩是一家了?”唐冠杰的关注点可不在织围巾上。
“凭什么?谁跟你一家的!”令如否认道,脸却红了。
“凭我会织围巾。”唐冠杰笑???嘻嘻地答道。
令如觉得他没皮没脸极了,却还是围上了那条围巾。紧跟着到来的那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