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知先帝遗宝?"沙哑的嗓音在空旷大殿回响,苏诠将脸贴在冰凉的青砖上,"臣亲耳听见公主梦呓..."

案几上的西域琉璃盏折射出诡谲光芒,魏高宗摩挲着腰间玉带。

他忽然想起幼时偷见父皇教永宁舞剑,想起登基那日妹妹藏在广袖里的异样神色。

对一个皇帝来说,面对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和面对一个拥有能养活百万雄兵的宝藏的公主,是两码事。

"好个不把朕放在眼里的太宗。"他冷笑一声,将密诏摔在苏诠面前,"明日起,你便回公主府当值吧。"

宫墙下的海棠开得正艳,永宁倚在榻上绣着鸳鸯,全然不知窗外的玉兰树上,苏诠正将探听到的只言片语,悄悄写进密信。

那份救国的宝藏,终究成了悬在兄妹头顶的利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

历史上,魏高宗竟然能自认迁怒之罪,也要除掉谢世明。

皇帝长于儒家文化,奉行“不迁怒,不二过”的准则。即使是想要迁怒,也不会在世人眼中明晃晃的自认。

除非,他是想自认一个小错,来掩盖这背后他犯的一个更大的错误。

是他,引狼入室,将苏诠这个疯子放在了妹妹身边。

是他,害死了一心信任自己没有二心的亲妹妹。

雪夜的宫墙下,苏诠的斗篷沾满泥浆。

他攥着那封被雪水洇湿的密诏,看着永宁公主窗前跳跃的烛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年前流放途中,他亲眼看着老父被乱箭穿心,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幼弟投井自尽,血腥味至今仍萦绕在鼻尖。

永宁掀起珠帘时,看见苏诠立在院中,发梢结着冰碴。"你终于来了..."话音未落,冰凉的匕首已抵住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