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圆想过,他们是不是在外面没赚到钱,过得很穷,所以才不回家。
没想到他们早就离婚,又?结婚,还生了孩子。
他们不是没有钱,他们出?得起抚养费,只是不想要刘文秀和喻圆而?已。
喻圆知道?,识趣的人?应该在听到这些话后知难而?退,可他不识趣。
他早就忘了喻强和王芳的音容笑貌,只有老家模糊的结婚照上还有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喻圆不知道?他们现在多了几道?皱纹,有了几丝白发,变化到底多大,有大到走在街上他也认不出?来吗?
他的指甲死死掐在掌心,把?口腔里的肉都咬出?血了,才维持着不让自己嚎啕大哭,而?是很强硬而?无理取闹地?大叫:“要见,让他们来见我一面,否则我就曝光他们,闹得他们都离婚!”
喻圆要恨死他们了,恨他们怎么不死在外面!
他宁愿喻强和王芳在外面出?车祸,一起被压死了,到临死的时候还记挂着他们在老家的儿子,也不要听到这种结果。
喻圆也觉得自己愚蠢至极,竟然等了他们这么多年,还找了那么蹩脚的借口来为他们开脱,不如就当他们已经死了。
他见面要说什么好?
他得说自己变成了同性恋,最好能气死他们!
电话那头的志愿者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安慰他冷静,努力过好现在的生活,说自己会把?他的话转达。
喻圆闷闷的和她挂断了电话。
摊开的笔记本上一字未落,只是有汇聚成滩的水渍,接连洇透了几页纸张。
喻圆在桌前枯坐了很久,久到在二十三度的房间里都觉得浑身发冷,窗外浓郁的夜色变成张牙舞爪的鬼怪,伸出?利爪呲出?獠牙,向他扑过来,喻圆被浓稠的恶心感包裹,感到一阵无力和愤怒,急需找个暖和有安全感的地?方待着。
除了景流玉,他此刻想不到其他人?。
景流玉觉察出?喻圆今天开心的古怪,从接到那通电话开始,甚至一回到家就把?他抛下钻到卧室去了,更是古怪中的古怪。
他还没来得及探寻,兴奋的喻圆又?被一团粘稠的乌云包裹着,阴郁地?打开房门,什么也不说,钻进?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膛。
喻圆的威胁正?中命脉,喻强和王芳大概也不想现在的生活被打扰,在志愿者的安排下,一家三口敲定周日下午三点,于京市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喻圆一夜未睡,清早在衣柜前站了半天,挑出?一件白色的T恤和蓝白色牛仔裤,白色足球鞋。
挺好的,一身白,正?好给喻强和王芳提前送终,表达一下做儿子的孝心。
他的视线在衣柜里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把?原本买给王芳的Prada带上了。
喻圆冷笑,他现在有好几个爱马仕,根本瞧不上这种土气的牌子了,放着也是落灰,难看过气的款式!
他收拾完毕,照了照镜子,在玻璃展柜中挑选了一番,佩戴上自己最昂贵的手表。
人?靠衣裳马靠鞍,比起过去的阴沟小老鼠,现在的喻圆一看就气质非凡,足见这些年过得不错。
但?凡喻强和王芳有一丁点儿见识,都能从头发丝儿后悔到脚趾盖。
他没有打车,也没有乘坐地?铁,让小王给他安排了个司机,在景流玉车库里挑选了一辆最昂贵的跑车,掐着时间,不早不晚停在了咖啡厅。
他左手拎着Prada,右手抓着豪车的车钥匙,迎着路人?和顾客的艳羡,表情淡淡地?走进?去。
喻强和王芳以及志愿者早就在定好的位置上等他了,志愿者远远看见他,挥手向他打了个招呼,那对中年男女也齐齐回头,望向他的方向。
喻圆于是更加的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只是心脏疼得厉害,几乎要喘不上气。
他刻意维持住不快不慢的步伐,装作毫不在意地?落座,车钥匙放在桌面,然后点了杯很能装逼的咖啡,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