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地里,房间都是最阴暗潮湿,位置不好的那个,连带着家族里的几个平辈都不把她当回事。
被推推搡搡都还能算是小事,排挤着排挤着也就习惯了,明明身份上也是岳家的小姐,但没有一天得到过正经的待遇。
岳春潭的成绩还不错,在这种家庭长大,她深谙除了靠自己没有别的出路,所以一直都在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算考到了很不错的私立,平日里也不敢张扬。
直到那天,在走廊从岳迟锦身边经过时,光顾着看窗外开得正好的樱花,没低头避开他,就看见对方一脸兴味的笑容,像是看到什么新猎物一样。
“怎么不说话?哑巴啊。”
放学之后,她被堵在小巷子里欺辱,那些同龄男孩子说的话很难听,就算自己明明没惹他们,但也只能装聋作哑,好让他们觉得无趣早点离开。
就在那时,她正被岳迟锦捏着下巴,强迫着抬起头,四肢的淤青很骇人,她听见他居高临下地冷笑着说,“现在看,也就这么点像。”
春潭的脸长得还不错,眉目间自有几分柔弱,似雨后的桃花,有种不胜微雨的婉约感,最易惹人欺凌。
像……?
她原本云里雾里,此刻终于有了些许头绪,但也没有胆子质问,直到听见远处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她听见岳迟锦和那人争执半晌,最后灰溜溜地带人离开,才敢偷偷地抬头,就看见少年将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没说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黄昏的昏光里,少年的脸昳丽得仿佛天神降临,在她最痛苦,最懦弱,最自惭形秽的时候,仿佛救主一般,一言不发,却给她留下了全部的温柔。
哪怕后来知道,自己是因为跟少年的脸有三分相似才被盯上的缘故,她第一时间居然感到有些庆幸。
庆幸什么呢?还好被欺负的是她,这样也算是保护了他一次吧。
她正抱着少女不可诉说的情愫继续如履薄冰地生活,不敢也不敢想能和周时允再次产生联系,命运的钟声悄然而至。
雨滴打落伞的表面,岳春潭独步在邯城偏僻的街头游荡,在一个失修已久的小公园里,见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