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下拖鞋，换上外出的鞋，将文件夹夹在胳膊下，按下了门把手。

“吱呀”

大门向外打开。

明舟抬起头，映入她眼帘的，却不是印象里空旷无人的走廊。

随着门打开的声音，走廊的声控灯也亮了起来。

暖黄色的光线瞬间洒满了整个走廊，也照亮了站在明舟门口的声音。

一双有些发红的狭长眼眸，对上了明舟目光沉静的双眼。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明舟皱了皱眉，像是有些意外，但还是冷淡地开口。

“让开。”

几天不见的薛子清直直地杵在明舟公寓门口。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领口袖子也开了一颗，似乎前一秒还在工作。

可此时此刻，她却攥着拳，堵在去往电梯的门口，一言不发地死死望着明舟，不让她过去。

明舟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想将薛子清推到一边，却被猛地抓住了手腕。

薛子清的力气很大，明舟本以为手腕会痛，却只感受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细细密密的轻颤。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她看见薛子清唇色苍白，声音极轻地问道。

“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明舟拽了下手，想把手腕从薛子清手里挣开。

可不知为何，她明明感觉到薛子清没用多少力气，却依旧甩不掉对方的手。

薛子清却好像没听到似的。

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温馨安静的灯光下，她的脸色却如同鬼魅一般，苍白无力。

“我再说一次，这跟你没关”

“我看到了。”

随着这一句话，薛子清握着明舟手腕的手，忽然收紧。

然后像是控制不住一般，猛地拉着明舟向自己的方向靠过去。

明舟被拉得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她蹙着眉，“你到底在做什么？赶紧放开我，我还有事要做。”

“有事要做？”

薛子清的呼吸急促又沉重。

她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沉沉地笼罩在明舟身上。

可到了这一刻，她却神色怔愣了一瞬，然后微微合上了双眼，眼睫剧烈得颤着，最终，却归为了一片沉寂。

突然，她笑了一下。

但笑声里却听不出丝毫高兴或是嘲弄的情绪，反而充满了茫然和无力，还有难以承受的、浓重的压抑感。

“可是，我全都看到了啊。”

薛子清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她紧紧抓着明舟的手腕，似乎已经承受不住某种巨大的痛苦和汹涌撕扯的情潮。

却还是舍不得放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秒，或者十几秒。

薛子清抬起了垂下的头。

那双发红的眼眸里，倒映出了明舟的身影，清晰得像是要将人连血带骨吃进肚里，深深地烙印在每一寸血肉与神经之中。

“你穿着这身衣服走出去，走到街上，是想干什么？”

薛子清的另一只手，抚上了明舟风衣交叠的领口。

仿佛下一秒就要扯开平整的腰带，将手探进去似的，撕破表面的遮掩，把藏在下面本该无人知道的隐秘和那些源于私心的卑劣事迹，一起赤/裸地摊开、暴露在今晚的灯光之下。

“是觉得没人会知道……对吗。”

作者有话说：

好歹是赶上了（擦汗，虽然是差了那么十一二个小时吧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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