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舟的要求，通俗点来说，不就是要她当一条听话到足够惹人怜爱的小狗吗？

如果这代表的，是要她将一切交付给明舟，来换取信任的话。

薛子清会觉得，这是她做过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她应该……可以做好的吧？

明舟后来有通过薛子清和薛子清的主治医生视频聊过两次天，她仔细看过了这些年针对薛子清各种治疗方案的确切资料，确定薛子清说的事情都属实，薛子清这回确实没骗人。

医生是专攻这方面的专家，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行业泰斗级别人物。

她十年前就开始担任薛家团队的主治医生，不过并不只是待在薛家，平时还会参与一些疑难会诊，很快就对明舟归纳总结出了薛子清大概的情况。

这些年薛子清通过药物控制本就效果一般，这段时间还滥用药物，经常半夜醒来，有几次都又喝了酒，这导致自身抗药性更强，药效微乎其微。

医生的原话是如果薛子清最基本的失眠情况能得到改善，那就只需要更换新的辅助药物。

如果不行，那就只能做其他试验，用副作用更大的新药。

明舟权衡之下，决定先只更换新的辅助药物试一试。

至于如何改善情况。

”当然不会让你进我家的。”这是明舟当时的原话，她一边叮嘱薛子清，“你得按时吃药，早睡早起，如果每天都能做到到的话……”

明舟记得自己当时低下了头，附在薛子清耳边半是蛊惑道，“我也可以每天都给你唱催眠曲，哄你睡觉。“

“不过，住进来这种事就不准再提了。”

明舟无情地戳穿了薛子清的小算盘。

“既然房子都买了，放着也是浪费，那就给我好好住着，别天天往我家里跑。”

适当教训还是得有的，免得某人不长记性再犯。

“知道了。”薛子清被点着额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乖巧得不行。

哪怕听到蹭住再一次无望，也只是看着蔫了吧唧的，有点无精打采。

但下一秒，薛子清眼神却倏地亮了一下。

她察觉到明舟的指腹在她额头轻蹭了一下，似有似无的，像是带着点安抚，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抽离。

她像是得了莫大的鼓舞一样，周身的气氛一下子活了过来，情绪的变化明显得连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李菲都能感受到。

李菲如今这个年纪，她结过婚又离婚，一个人单身快乐过了挺久，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境早已锻炼得平静如水，见到这样的情景却依旧莫名感觉心梗了一下。

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太过关注别人的私事，她轻咳了一下，说道：“那舟舟，我们继续来把专辑的事再商量一下吧，我还有点问题想问你。”

一提到专辑和工作的事，明舟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过去了：“好的，菲姐，您还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就是。”

明舟能随时无视薛子清，但李菲不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总之就觉得不能怠慢了薛子清。

后来知道薛子清身份时，李菲也无比庆幸自己这时的决定。

“至于薛小姐，您自便就好。”

李菲的态度十分恭敬，她尽量避免往薛子清那边看，拿起桌上之前被打断没能继续讨论的专辑资料，再开口和明舟聊的时候。

她尽力表现得和薛子清来之前一样自然，但明舟还是敏锐地发现，她的用词比起之前要谨慎了许多，每句话之前都有一个细微的停顿。

像是将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润色之后才说出口。

这样对明舟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对李菲来说，却是徒增了不少工作量。

还有一些本可以直接问出口的事，这下哪怕李菲尽力想表达，但言词间还是不可避免地变得委婉了起来。

饶是李菲尽力维持，明舟也看出了李菲的不适应，当然也知道导致她不自在的源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