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传达完就会体贴地轻手挂断电话,然后只剩下薛秋意一个人捧着只剩忙音的手机,满脑子救命:

这是威胁吧, 这一定是威胁吧!

而如今。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你家长什么样。”

薛秋意摸了摸被她坐在屁股底下的沙发, 柔软的触感让一切真实得甚至有些虚幻。

“少说废话。”

薛子清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单手握着手机打字。

管家在旁边的桌上悄无声息地放下两盏茶, 薛秋意一眼就看出这套茶具是某个大牌去年被报道的当季概念孤品, only one,价格比那些超模走的钻石走秀台还贵。

她这位长姐强势,脾气差, 洁癖强迫症一个不落,那些世家人喜欢用来款待人的古董茶具, 对薛子清来说就是一堆沾满年代灰尘垃圾。

挺久不见, 薛子清还是薛秋意印象里那个模样。

亲人之间隔那么多天见面,等薛子清一开口就什么离愁别绪都没有, 只剩仇了。

不过薛秋意是万万不会把这些说出口的,她还想多在人间潇洒几年。

于是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喝了一口,垂眼谨慎地等薛子清先开口。

好在薛子清一点没变,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废话, 哒哒哒地打完字,刚停下手机屏幕上的动作, 就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有没有谈恋爱的经验?”

“噗。”

薛秋意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差点把水喷出去。

不过她不敢往外喷,不然的话今天血溅当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硬是闷在嘴里咽了下去。

“咳咳咳……呸。”扯了张餐巾纸捂嘴, 好容易把喉咙里的岔气感憋回去。

“我说, 我看着很像有对象的样子吗?”

薛秋意一言难尽地望向薛子清,她试图用眼神向薛子清控诉道。

她是个登顶期的艺人哎,傻了才去谈恋爱吧。

最重要的是,薛秋意不信薛子清不知道这点。

但薛子清还是把她找来了。

还是特意包机,把正在北欧享受假期的她跟抓逃犯一样连夜扭送回国。

如此大费周章,难不成就为了问这一句废话?

……不过反正累的也不是她薛子清,这人只用动个嘴,受伤的从来都只有她薛秋意。

“你不是拍过两部歪酸得不行的爱情电影么。”

薛子清看着手机,眉毛逐渐拧紧,眼底透出一点儿难掩的焦躁,抬眼看薛秋意的时候,全都转为了冷意和漠然的戾气。

“难不成凭空就拍了,什么经验都没学到?”

薛秋意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可是,姐,那也要看看我演的都是什么角色啊。”哪儿能随便就当参考。

薛子清有点不耐烦:“什么角色。”

薛秋意硬着头皮回想粉丝们的安利语,努力概括:“大概就是,一个爱上自己舅妈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那不是正好 。”身侧,修长冷白的手指轻点了点,手指的主人目光冷淡,薄唇一掀,吐出两个字,“合适。”

“……”

不是,这到底是合了哪门子的适。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薛秋意大概悟出来了点什么,小心翼翼地试探。

“姐,你这是、你是不是和我小嫂子,闹什么矛盾了啊?”

好端端的,怎么就提起了什么爱情电影。

要是换成以前,给薛秋意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打听薛子清的感情生活。

可眼下这气氛,明显就是解决不了就不可能放她走。

“我没有。”

薛子清垂眼,神情阴郁,竟然莫名透出一丝委屈,这个想法先把薛秋意雷得想给自己一榔头。

拜托你,薛秋意,马上停止这种发疯臆想好吗。

只听薛子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