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一杯再一杯……”

一阵笃笃的高跟鞋踩地声传来,原来是她,上身大红紧身吊带,下面一条烟灰色喇叭裤,妆容精致,臂弯里挽一件西装大衣,她一来,这伙人就收声了,规规矩矩地站起来,乖乖地叫:“安娜姐”、“安娜姐”……

这女人的语气总是急如一阵风,放下大衣,一手插兜,一手指点道:“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到'兰馨阁'去,大鱼来了,今天给姐好好表现,啊!”

潘宜沉一听是大鱼,那可来了劲了,他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因为发骚勾引男同学被学校开除,现在就在夏栀卡拉OK舞厅上班。说是上班,其实就是做鸭子,出卖肉体嘛!把金主伺候得服服帖帖,一口一个老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日子过得是蛮滋润的,活到二十岁,存款还是零蛋,人生信条是及时行乐,典型的好逸恶劳分子。

走到包厢门口,潘宜沉对着玻璃理了理头发,今天穿的是菱花格子薄毛衫,配一条背带牛仔裤,头戴一顶灯芯绒帽,脚踩锃锃亮的圆头皮鞋,全套都是在聚安广场那儿的百货商店挑的,这款式最时髦了,人老板娘都说了,特别适合他们这种学生,潘宜沉就在心里暗笑:大染缸里染了三四年了,心肠都黑了,还学生啊?今天非得使出浑身的解数,把这群庸脂俗粉给艳压下去不可!

侍应生就领着这一队小鸭子,推门进去,站在屋里排成一排任人挑选。

潘宜沉耍了个惯用的小心机,为了站在人群里最显眼,不小心跌了一下,娇娇地哎哟一声,客人的视线就全往他这儿聚拢了。

角落里一个男人单手玩着车钥匙,露出袖口的白边和骨节分明的手腕,就跟那菜市场挑大白菜似的,对着安娜吩咐:“就他吧。”

潘宜沉一看自己还真被钦点了,花蝴蝶一样地扑过去,落到男人怀里,甜腻腻地叫:“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