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此时又要灌三杯,一时之间捏着酒杯,有些踟蹰,只是连天横劝酒,不好折损他脸面,一仰脖,便饮尽杯中琼浆。

“真是海量!”连天横敲着桌子,想到果真要替他拉马作配,又有些心虚,不管三七二十一,成心先将人灌个半醉再做计较。

楼上两人对饮正酣,楼梯口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现出一个人影,姚迢警觉顿生,反手铮然拔出匕首,却被连天横两根指头按出刀身,微笑道:“不必惊惶,这是我的总角之交许抟云。”

姚迢这才收了匕首,朝门帘望去,但见一位红衣的少年站在那里,换了双鞋,边走边道:“你们接着吃酒,不要管我!”

姚迢抬眉,继而露出淡笑:“是你。”

许抟云嘿嘿道:“是我!”走到桌前,一屁股挤到姚迢身边,牛皮糖也似地贴着,兴冲冲地看:“你都吃了甚么菜?”

连天横看不得他这副见了男人就没志气的样子,低咳两声,招呼同上来的酒保,添一副碗筷来。

姚迢不动声色地往窗边挪了挪,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待酒保取了碗筷来,许抟云便用手抓了只肥肥的醉虾,塞进嘴里大嚼。呸出虾壳,含含糊糊问姚迢道:“你叫甚么?”

连天横一看他那吃相就两眼发黑,心里骂得许抟云狗血喷头,没用的东西,又要勾引汉子又要大吃大喝,撑大了肚子饿瘪了屁眼,真是死人也教他气活。不住以眼神示意,教他少吃几口。

姚迢倒是毫不介怀,莞尔一笑,拿起公筷挟了块肉到他碗里,颔首答道:“回公子话,我叫姚迢。”

许抟云正顾着吃,在桌下挨了连天横一脚,回过神,才放下半只虾。揩了揩嘴角,专心致志和姚迢说话,侧过身子,笑迷迷道:“哪个姚,哪个迢?你写到我手心里罢。”说着便摊平手掌,抻到他面前。

连天横暗暗赞叹了一声:好!

姚迢便拿起支备用的干净竹筷,一笔一划地在他手心里轻轻写上姓名。

许抟云有些失望,见他不懂情趣,便拿起他的大手,嘻嘻笑两声,道:“你不知道我的抟是哪个抟罢?我写给你!”

姚迢笑道:“我知道,是陈抟老祖*的那个抟。”

许抟云正要写,指头僵住,却不知陈抟老祖是何人,便偷瞟连天横求救,连天横一听也是如坠五里雾中,忙佯作不见,埋头吃了口菜。

“他老人家!嗐,我道是谁?”许抟云不甘示弱,道:“上回还拉着我,死活要给我压祟钱!”

姚迢点点头,嘴角不禁上扬:“你收了?”

“那怎么行,我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姚迢听了更是笑,并不戳穿,聊了两句,静静地吃菜。许抟云吃了虾,他就在那里用盘子收拾了虾壳,气氛倒也融洽。

三人吃了几角酒,菜肴也陆续端上来,姚迢便站起来,拱手道声“叨扰”,朝座中两人示意一番,提刀便要离去。

许抟云急忙拉着他袖口:“不许走!你怎么就要走?”说罢忽想起手上还沾了油,忙缩了手,只见那干净袖口上残留几点深色的油渍。许抟云悻悻道:“开罪!”

“不打紧,洗洗就是。”姚迢低声道。

连天横对着许抟云,先发制人,指责道:“你瞧你,一通胡闹,姚兄见了你就心烦,吃饭也吃不进去,这下好,把人家逼走了罢。”

许抟云会意,委屈地瞪着姚迢:“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讨人厌,陈抟老祖都喜欢我,怎么轮到你就要走了。”

这话一出,姚迢是想走也走不得了,站在那里,有些为难,无奈道:“唯恐耽误二位正事尔。”

许抟云强拉着他坐下,挽着胳膊,亲热道:“我们甚么时候有正事了?你快坐,咱们接着吃两盏酒!今日不醉不休!”

姚迢复又坐下,陪二人吃了会儿酒,许抟云更是百般殷勤,双手端着酒,频频亲自递与姚迢,顺道还要摸两把他的手,喝几口,倚在他身上装醉,嘟着嘴咿咿呀呀的。姚迢握着他胳膊,想把他身子扶正,许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