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屁都不会。(拳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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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三八,只恐夜深花睡去
卧房中一灯如豆,连天横对光一圈圈裹束着臂上布条,换了身夜行的皂衣,他手长脚长,宽肩窄腰,愈显得高大英挺。四根指头套上铁铸的拳扣,手指活动一番,玄黑领口却探出个雪白小脑袋,睁着黑豆眼往外打量,原是只信鸽。连天横轻轻握住鸽子,用拇指蹭着头顶,向房中几人道:“姚兄带一队人探路,张千那头在陶府摸索机关,若是今夜事成,我便教风奴传信,天亮前定要搜到文书。若是不成,明日再来后招,只是万不可打草惊蛇。”
姚迢道:“小心为上,找到出口,依旧在这里汇合。”
连天横:“知道了。”
风奴:“咕咕咕。”
几人领了命去,翻窗而出,顷刻间便无影无踪。此刻已是夜深人静,只有草虫唧唧鸣叫,连天横反手系上蒙脸巾,盖了屋里的釉灯,顺手扯散被子,手持一柄牛角短弓,腰间系着箭囊,掠出窗外。
远远地有一路私兵提着灯过来,他隐在墙边,矮身潜行,待那队人走远了,便飞身三两步蹬上矮墙,手秉一支大羽箭,闭上右眼,屏住呼吸,瞄准大角梁上,拉弓如满月,登时,天地万物化为虚无,唯有一颗冰冷的箭镞闪着寒光,嗖地一声箭头闷声斜楔进树干里,足足有四五寸恁般深。
那羽箭尾端拴着根长长的麻绳,另一端握在连天横手里,连天横点了点怀里的风奴,小声道:“荡秋千咯。”
说着,便将绳子在手上绕几圈,稍稍着力,轻猿一般,麻绳一荡,落在屋顶上。只是角度稍偏了,被树枝啪地弹在额角。
“嘶!”连天横吃痛,揉揉额头,暗自悔恨道:疏于操练了!
紧接着便拔出羽箭,反手丢在箭囊里。屋檐高高低低,宛若起伏不定的青黑兽脊,饼大的一轮月亮,洒下漫天的清辉,陶府风光尽收眼底,满池春水在月下显得波光粼粼,几颗大红纸灯笼在黑夜里摇曳。连天横踩着屋脊潜行,纵身一跃,落到主屋上,翻滚两圈,带起呜呜风号。
他在内兜里摸了摸,左边放的是十来支轻软的燕尾镖、一盒银针、一柄短匕,一包散药粉子、一瓶药汁。探到右边最要紧处,是包剥好的五香瓜子,便掏了那包瓜子仁出来,摊到手心里,喂风奴几颗,自己也忍不住塞了把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叮嘱风奴:“不要则声,知道么?”
风奴道:“咕咕。”
连天横便踩着瓦走几步,伏在檐面上,揭片琉璃瓦下来,从屋顶往房里窥探。但见房中灯火通明,陶抱朴搂着几位妙龄女子,胖大松弛的身体上衣衫不整,巾帽儿也褪了,坐在暖阁中,饮酒嬉笑取乐。
这时又有一个红衣小厮躬身进来通报甚么,陶抱朴便沉下脸去,把莺莺燕燕都推出房,发觉打门口站着个人,连天横往那头望去,原来是扈桂求见。
两人嘴巴一开一合,不知说些何事,渐渐地传来争吵之声,甚么“蔡恭”甚么“赔礼”的,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连天横听了一阵,猜想是陶抱朴新练的那队私军与扈桂一派起了龃龉,那外面执黄旗的,便是蔡恭麾下之人,扈桂此来,欲向陶抱朴讨个公道。但见陶抱朴从门口踱步到屋里,扈桂也快步跟上来,两人进了暖阁,这下声音才慢慢清晰了。
扈桂怒道:“蔡恭这厮实在欺人太甚!当面便敢出言不逊,若不与我赔罪,我定不饶他!”
连天横在屋顶上吃着瓜子,往下望去,见得屋里的陶抱朴坐在桌边,提着壶倒了盏茶汤,吃了半口,搁在桌上,慢条斯理道:“那是个小辈,你何苦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