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辩不明,老夫人气势汹汹的一番话,令夏员外自己也顿时觉得汗颜起来,忙不迭地劝:“娘,您老放心,孩儿知道错了,断然不会再生是非。”
“知道就好,偌大年纪的人了,自己多少有个主意,别老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心牵着鼻子走!”
老夫人话里有话,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而薛氏也只能听着,憋得一张脸赤红。薛钊更是缩在一旁,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夫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一声不待见的冷哼,转身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安生走得慢,听到夏紫芜在院子里使劲压低了嗓音的哭嚎:“若非是她昨日擅做主张,将这便宜事许给了夏安然。孟家一定会亲自来接,女儿能不嫁吗?”
然后是薛氏恨得咬牙切齿,而又不得不劝解的声音:“来日方长呢,咱们不急在这一日。这夏家还是母亲在当家呢。”
安生有意又顿下脚步,支楞起耳朵。
薛钊气哼哼地问:“难道兄弟这顿打也白挨了?”
夏员外一声冷哼:“那你去京兆尹衙门击鼓鸣冤啊!去告孟家。”
“可我当时被蒙住了头,压根不知道是谁打的。”
“那就是了,你平素在街上胡作非为,那多仇家。还不知道是谁借机寻仇呢。你让我们去孟家兴师问罪,去了不是自讨没趣?今日这事全都是你从中搅合,否则能节外生枝,生出这多是非来吗?”
夏员外是毫不客气,一顿数落。
安生心满意足地悄生回了自己的小院。
她需要思虑,自己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孤孤单单一个人,爹不疼,祖母不爱,连个撑腰说话的人都没有,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暴风骤雨,明枪暗箭?
第十九章 连番试探
中午的时候,果真如安生思虑的一般,老夫人带着安筝回了大房府邸,夏府重新被笼罩在薛氏翻云覆雨的大掌之下。
连婆子已经不再死守着院子,但是也懒怠打理院子里的杂物,不知道去哪里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议是非去了。
连婆子原本也只是夏家的一个厨娘,薛氏进府之后,突然受了待见,还将她派遣到安生安然姐妹二人身边照顾饮食起居。最初的时候隐藏得颇深,后来姐妹二人吃过几次闷亏,逐渐就发现了她的狐狸尾巴。
原本一直是以为连婆子趋炎附势,攀附讨好薛氏,重生后的夏安生才醒悟,连婆子其实就是薛氏早早安排在府里的一枚棋子,现在不过是狰狞毕露罢了。
没有了连婆子的看管,安生反而安分起来,老老实实地缩在院子里,足不出户,暂避锋芒。
薛氏与夏紫芜如今正在气头上,自己就是要尽量躲避着她们为好。
报仇,对于孤掌难鸣的夏安生而言,还是极为遥远的事情,她当前需要做的事情,首先要保命,然后才能让自己逐渐强大起来。
她上午在老夫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做了试探,老夫人听闻自己昏迷一事,却主动忽略过去,避而不谈。可见,除非是关联到她儿子的官运前途,夏家的名声,她是不愿意插手二房里这一摊子烂事。而自己这个孙女,对于她而言,应当也是无关痛痒的。
如今,老夫人不在,薛氏便愈加肆无忌惮,自己应该依靠谁?
安然的命运已经逆转,所有的事情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未来将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安生不知道,她除了满腔对薛氏与夏紫芜的仇恨,什么也没有,更没有优势。
所幸,在安然这件事情里,自己懂得隐藏锋芒,没有正面与薛氏几人为敌,她们暂时还不会将滔天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