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夜晚的热闹都在远处,近旁冷冷清清,像隔了一道喜与悲的屏障。

“你知道了多少?”善笑突然开口。

“我下午在课上碰到原好,她心事很重,我就问了。然后她就把事情全告诉我了,包括你准备找季礼侑谈谈。”

走在行道树和路灯排列的小道上,一步是阴影,一步是暖光。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它消散成比窗户映出的灯光还要稀薄的白雾:“那你干嘛跑来?”

夷承语塞。

“反正我帮他们把话说清楚了,我也全说出来爽快了,嗯……”花善笑小心翼翼地窥探夷承的神色。等了片刻也不见对方开口,她疑惑地歪了歪头。

“?”

“那什么……你不骂我啊?”

“……”夷承反问,“你想要我骂你?”

“不要说得我和变态似的,”花善笑低下头,“就是……在和小原坦白的时候,还有和他说清楚我对他是什么感觉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都有一个你在骂我。我也知道那么做不对,但我还是做了。”

瞬息的静默。

随即,夷承没辙地叹息:“这什么形容?我才没兴趣跑你脑子里去。”

她飞快地瞄他一眼:“你……真的不怪我啊?”

“你为什么觉得我要怪你?”

“这么一来……我要害得你也彻底失恋了。”

夷承的脚步声停了。

花善笑心里不知怎么有点犯怵,犹犹豫豫地回身。

“你一口气把话都说开了,很了不起。”

传来的却是她意料之外的坦率称赞。

她拿手在脸颊旁扇风,嘟囔着:“别突然这样,怪害臊的。”

夷承弯了弯眼角,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并不在笑:“但是以后别这样了。”

花善笑胸口因为他的表情揪了一下。她别开脸,故作轻松地道:“哎呀,这种事不可能一直有的。”

夷承没有就此掠过这一茬,继续认真地说道:“你为原好考虑,为季礼侑考虑,但受伤害最深的是你自己。”

她本能地想要糊弄过去:“我没事的,你看,现在我不就好好的?我没那么脆弱啦……”

“你顾虑他们,不想让他们难过,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自爆一样的做法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夷承的口气并不严厉,他的话语温和地牵引着她的视线,看向她不愿意看的地方。他说的话大都挺在理。这次也不例外。

但花善笑宁可夷承更圆滑一点,对她促成的皆大欢喜中的漏洞视而不见。

这么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她已经习惯把自己押出去,去承受他人欢喜附带的小小损害。反正她受得住。如果她不站出来,谁还会?难道要让她眼睁睁任由良机错失?

被泪水泡得肿胀酸涩的心绪再次开始沸腾。但不能再把封住它的盖子打开。

“你这话说得,我都要以为你在心疼我了,”花善笑背过身去,“行了,我真的没事。”

夷承没再说话。

这沉默呛得她又有点鼻酸,善笑清了清嗓子:“去不去吃饭?我请客。”

“你整天说要请客。这次又是为什么?”

“嗯……庆祝我光荣失恋,顺便还有上次欠你的赔礼,”她略微回眸,“还有就是,算是散伙饭?”

夷承怔忡道:“散伙饭?”

“我这不是失恋了么?单相思同盟也就可以解散了。”

夷承默了一拍,才说:“我不饿,今天就算了。”

“请你吃饭你还这样,”花善笑不知怎么松了口气,“反正今天人肯定多得要命,改天也行。我要回宿舍了,去自动售货机那里买个饮料?请你喝杯咖啡还是可以的。”

“好吧。”

两人经过灯火通明的食堂和休闲楼。从上层敞开的窗户里传来凄婉欲绝的伤心情歌。

花善笑噗嗤笑了:“谁那么缺德,存心挑今天放给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