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阑玩笑道:“啧。热恋期,懂。我这就走。”

“别以为你高你就厉害!”海同深抬手作势要打。

“身高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晏阑笑着转向亓弋,“知道吗?他长个儿长得太早了,以前是他嘲笑我矮,结果我用了一个暑假就长过他了,然后他就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

亓弋笑了一下,说:“这个话题我没什么资格参与。”

海同深立刻说道:“你身高正合适,像他那种巨人只配呼吸上面稀薄的空气。”

晏阑比了个手势,说:“3厘米!你就比我矮3厘米!不至于的啊!要不我给你买个3厘米的增高垫?”

“欸对了!”海同深拦住晏阑的手,“说起那个暑假我想起来了,你那个暑假是跟你小姨在一起吧?她是不是在医院上班?”

“是啊,怎么了?”

海同深拉过亓弋,把他左臂上的袖子往上撸了一下,说:“他这伤都好几年了,阴天下雨还是会难受,你们那儿医疗水平高,找个人帮他看看?”

亓弋今天穿的虽然是短袖T恤,但袖子偏长,落在手肘位置,正好能把他手臂上的钢钉痕迹挡住。

见到那伤,晏阑有些意外:“伤得这么重?有片子吗?以前的也行。”

亓弋摇头:“我以前的病历都不在我身边,这伤也没事,我都习惯了。”

海同深:“那不行。这可是神射手的手臂,我都还没见识过你枪法有多准呢。”

“没影响。”亓弋说,“我现在一样能射准,复健的时候打过靶,数据跟以前一样。而且我右手也可以。”

“果然人不可貌相。”晏阑赞道,“左右开弓的神射手,我只听说过没见过,等案子结束了让我见识见识?”

亓弋垂下头,轻轻应了声。

月上枝头,又被黎明取代。时间轮转的漫长在“等待”这一行动中被无限放大。后半夜实在坚持不住,海同深回了办公室先休息,睡了两个小时,再睁眼时身边已经没了人影,他缓了缓神,摸出手机,原本是打算给亓弋打个电话,却看到亓弋主动给他留了言:【我去健身房,一会儿回。】

还真是雷打不动啊!海同深感叹了一句,回复道:【早安,等你吃早饭。】

到天色大亮时,解剖室的门才被打开,苏行走出来,靠在门边上揉搓着手上还没有被抹开的护手霜,仍是神色淡淡:“从普天华尸块断面提取到了极微量的金属碎屑,怀疑是切割工具留下的,微量鉴定结果还要等一等。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点儿别扭,普天华和最新的这个尸体的切割都比较随意,跟唐临尸块的情况不太一样,我现在脑子有点儿转不动了,就先跟你们把发现说一下,等我缓缓再帮你们一起推理。”

“好。你辛苦了,快歇歇。”海同深道。

“没事。”苏行轻轻摇头,看向晏阑说,“饿了,吃饭去?”

“解剖完就吃饭,你也真是。”晏阑拉过苏行的手,对海同深道,“我先带他回去歇歇,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没问题。那个……多谢啊!”

“啧,肉麻。”晏阑颇为嫌弃地挡开海同深,“别挡道。”

关系太过亲密时,说这些感谢的话反倒显得生分,海同深笑笑,给二人让开了路。

强撑着走到车边,苏行单手撑在车头上,能站住已经是极限,他现在连拉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坚持一下。”晏阑护着苏行将他送到副驾座椅上,替他系好安全带之后快速开车回了酒店。晏阑早就看出苏行在强撑,可他也知道苏行不会在外示弱,所以即便看到苏行因为难受脱力而不得已靠在门上跟海同深说话,晏阑也只是站好了位置防止苏行真的站不住摔倒。

回到酒店,苏行几乎是直接昏了过去,直到下午才在晏阑的拍抚下缓缓醒来。

“我睡了多久?”苏行轻声问。

“六个小时。现在下午两点多了。”晏阑拿温毛巾给苏行擦了脸,“头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