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彬斌笑道:“哎哟,不是你觉得亓支最好一直独来独往的时候了?”

“大斌!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宋宇涛抄起手边的纸巾盒扔了过去。

亓弋淡淡笑了一下,说:“没关系。我会注意的。”

“妈耶!我可看见亓支笑了!”郑畅的音量都提高了,“今天我可是太荣幸了!办案子都有动力了!来!快给我资料!我今天通宵都不累!”

“郑畅同学,你是也弯了吗?”宗彬斌把刚才被宋宇涛扔过来的纸巾盒又扔向郑畅,“你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对亓支有意思。”

“我是直男又不是瞎子,美丑还是分得出来的。谁不喜欢美的啊?亓支长得帅,笑起来花容月貌的”

“咝……你语文老师能气死!赶紧给我闭嘴吧!”海同深怕他们调侃得太过火亓弋会不开心,直接打断了郑畅的话。

44

这一天结束时,专案组所有人的心情都不算好。因为又发一起命案,也因为毒贩的嚣张。

亓弋洗完澡走进卧室时,海同深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见他这个模样,亓弋放缓了动作,坐到他身边轻声问:“还发烧?”

“累。”

亓弋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去探了海同深的额头。触手微热,虽然不烫,但确实是在发烧。他连忙帮海同深拉了被子,海同深闭着眼,往旁边歪了歪,哑着声音说:“让我充会儿电。”

“你得吃药。”

“别说话。”

亓弋收了声,最终还是上了床,扶着海同深靠在了自己身上。呼吸交叠时,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被子里紧扣的十指传递着温度,也传递着情意。过了一会儿,亓弋将海同深的手臂抱在自己怀里,低声道:“睡觉吧。”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行吗?”海同深问。

亓弋僵了一下,旋即说:“不好看。”

“让我摸摸也行。”

“那你关灯。”

“嗯。”海同深关了床头灯,侧身将亓弋拢在怀里,手先探到了他的后背。亓弋那道几乎贯穿整个后背的伤疤蜿蜒凸起,陌生的触感让海同深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没有停,顺着肩胛骨一路向下,一直摸到了腰侧。

“这是十年前……”海同深说。

“嗯。”亓弋握住海同深的手,带着他把手放在了身侧,“脾全切。”

那是腹腔镜手术留下的小疤痕,相比背后那个刀疤来说铇鑱采踔廖⒉蛔愕馈

两个人的手继续向上,亓弋说:“这是气胸插管留下的。”

“引流。”海同深简短说道。

“嗯。”

“这里,子弹。”两人的手已经落在了亓弋胸口正中。

“那……这里呢?”海同深攥住了亓弋的手腕,“我看你没事老揉手腕。”

亓弋沉默半晌,才说:“我是在提醒自己还活着。”

海同深呼吸一滞:“你之前在观察室里睡醒之后那么捯气……还有那次在车上……”

“做噩梦惊醒会喘不过气来,摸着脉搏跳动才能觉得自己还活着。”亓弋觉得这话可能有点儿瘆人,怕海同深接受不了,又故作轻松道,“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无意识的,可能就跟你想事情的时候玩指尖陀螺一样吧,手里闲不住。”

海同深稍稍挪动位置,松开了亓弋的手腕,转而将手覆盖在他的左胸上,安静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许久之后,他猛地抽了手,用力把亓弋拥进怀中,而后闭上眼。

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之中,一滴泪悄然落下,是心疼到无以复加之后再难控制的生理反应。

亓弋把手臂搭在海同深的腰上,安抚似的拍了拍,才说:“没有多难熬。”

“睡吧。”海同深轻声说道。

凌晨时分,电话响起,海同深拿着手机出了卧室,才按下接听键。

“海支,我是赵特。”

“半夜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