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都要立刻迎上去抱住苏燕,这次却只精疲力尽地站在远处看着她走近,背后是高大的宫墙,他站在那处,连影子都显得孤单。

“燕娘。”他唤了她一声,而后便好似哑了声一样说不出话。

“阿瑾怎么了?他犯了什么错?”苏燕感到疑惑,分明徐墨怀一直同她夸赞阿瑾勤勉,又说他虽年纪小,在政务上已经十分得心应手。如今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要被徐墨怀软禁。

“此次秋猎,太子安排了刺客行刺。”并不是第一次了,徐成瑾十三岁的时候,徐墨怀便得知自己的吃食中被人下了毒,他不愿去猜疑徐成瑾,只当做是人栽赃陷害。然而三番五次地谋害,他无法再骗自己这些不是徐成瑾所做。

苏燕睁大眼,面上满是不可置信。“行刺?他要杀你?怎么会呢?你是他父皇,他一直敬重你,会不会是被人陷害,阿瑾为何……”

徐墨冷声怀打断她:“太子并非初犯。”

苏燕忽然变得无措起来,紧揪着自己的衣袖,茫然道:“你让我见一见他,阿瑾不该这般,他是储君,为何要害你……”

徐成瑾已经十五岁了,他长得很快,如今比苏燕还要高一些。

坐在殿内的书案前,墨发披散着,露出一副酷似徐墨怀的冷峻眉眼。

然而眼中那点冷意,在望见苏燕的时候便瞬间消散。

“阿娘!”他站起身,仿若没有看到徐墨怀一般,冲上来抱住苏燕。“阿瑾好想你。”

苏燕心中乱得厉害,她慌乱地拍了拍徐成瑾,就听他说:“父皇想如何处置我?”

徐墨怀冷睨了他一眼,愤怒与惊骇过后,他如今只觉得疲倦,已经无力再与他计较对错。当初他谋害了自己的父皇,如今轮到徐成瑾要他的性命。世道轮回,他无话可说。

苏燕的眼泪一瞬间便出来了,不解道:“为何要害你父皇?”

徐成瑾拍了拍苏燕的后背,安抚道:“阿娘不必哭,如今是我一人之错,无论如何我自己承担……”

他站在苏燕身前,直视着徐墨怀,面上没有半分恭敬,二人分明是父子,却只能看出疏离与怨恨来。

“倘若不是父皇,母亲不会与我分离,更不会过得这般可怜。即便这皇位落入我手中,我也未必会比父皇差,阿娘也能与我团聚,日后再不必过提心吊胆的日子。父皇当初也做过弑父杀母的事,应当不会不理解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