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海怔了怔,他说,“修月人?”
月昭回头看了他一眼,“烛龙?”她撇撇嘴,“你好老啊,怎么还不死?”
月神常羲掌管时间,造历法,修月人可操纵特定时间的逆转,她逆转了狍鸮兽的逃跑。
月昭拍了拍狍鸮兽,“我好久没吸食过兽血了。”
她凑近金煊,折了她身后紫叶李树上的幼枝,往后抛出,紫色枝叶发出破空之声,“咻咻”飞到竹清海面前,他举手拦住,手指夹住紫叶李的一瞬,金煊梦魇消失。
她双眼通红,“月昭,我要杀了他。”
竹清海咳嗽了两声,登时从四面八方钻出来七八个壮汉保镖。
是人类。
他知道如何掣肘异兽狌狌,用法律,用规则,她们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吧。
金煊心里憋着一口气,她说,“竹清海,烛龙胎在地牢暗河,现在恐怕已经溺亡了吧。”
竹清海躲在保镖身后,慢慢走到景观湖岸边,对藏在湖底的祝隆说,“快,通知人,去打捞烛龙胎。”
烛龙天性喜水,烛龙胎或许还活着。
他回头看了眼狍鸮,又看了眼月昭:修月人也是个狠角色,找烛龙胎要紧,不宜缠斗,狍鸮就送给她吧。
狍鸮男颈后挨了一掌,被击晕,金煊和月昭各自架着他一臂,拖到了车上。
月昭很兴奋,坐在副驾驶座摩拳擦掌,“金煊,你说咱俩这是打猎成功了?”
“是。”金煊启动车辆,或许在远古时期,狌狌姥祖和月神常羲就是这样配合着打猎,清剿那些背叛者的。
“你刚才真的魇住了吗?”
“没有,我装的。”
“啊?”
“吃了烛龙胎。我不会再被魇住了。”
......
狍鸮男再次睁开眼睛一双赤金横刀抵在他头顶,“你们要干什么?”
他面前白毛狌狌举着刀,马丁靴女人的脚踩在他肩膀上固定,雨师妾操弄两蛇站在一边,表情闲适,如同在看电影。
只要我是人体,她们应该不会把我怎么着。狍鸮男鼓鼓的人类眼睛大睁着,一刻也不敢闭上。
“姑姑,会把他劈死吗?”
“劈死了就毁尸灭迹吧。”崔景云淡风轻地说。
“劈死了,我带你去国外。”月昭踩在狍鸮男肩膀。
“那我试试。”娲肠刀横放在狍鸮男头顶,金煊试着劈下去,狍鸮男吓得吱哇乱叫,月昭从桌子上抓了抹布塞入他口里。
“月昭,你过去点,别溅得你身上都是血。”
月昭离开,又问了句,“你家里呢?”
金煊想了想,“弄脏了,我们一起清理干净就行。”
她手有些不稳,刀身晃了晃,“抱歉啊,第一次杀人,经验不太丰富。”金煊冲狍鸮男甜甜笑了下。
狍鸮男口中呜咽着,流下眼泪来:这间房不大,也就十来平方,厚厚的窗帘将一切隔绝,冷白色灯光下,围拢自己的人形兽体,看自己如同看一叠生鱼片。
金煊看他哭了,抽了一张纸给他拭去眼泪,“哦呦,你还会哭啊。”她手指沾口水擦在自己眼下,“你看,我这是狌狌的眼泪,专为要死去的猎物而流。”
“别吓他了,快点,我急着喝他的血呢。”月昭催促。
狍鸮男闻言,身子一塌,最后一点儿残存的信念崩溃了。
狌狌抬起横刀,“唰”劈砍下来。狍鸮男的身体被砍成两半,一半倒在地上,骨碌在一起变成一只狍鸮兽,一半倒在地上,挣扎着长出另一半人体。
果然,娲肠刀劈砍万物生灵,使得雄兽掉下人类皮囊伪装。
人体被纱布缠绕头脸,蒙住眼睛和耳朵,套上棒球帽,带上口罩,由崔景拖拽出去,“你俩吃饭吧,我把他弄出去。”
崔景开车把狍鸮男人体丢在洛水旁,夜钓的钓鱼佬会把他送到医院,也就一个月吧,他会衰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