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看到金煊、吴垚二人,鼻子里哼出一口浊气,“老乩仙都不管用,难道两个年轻人管用!”她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孙孙死的冤,老天不会放过你们。”
马家人显然受过了一场惊吓,唯刘红霞兀自强撑着,“哼,什么老天,我就说是王乐伽冤魂索命,害死我家如天......”
完了,没完没了了。
金煊抱着手臂,扬了扬下巴,“婆婆,马如天刚死不久,你在他家门口烧纸钱,是烧给谁?马如天一个新鬼,正缺钱呢!”
社科冷门中的王者专业民俗学,金煊还读了个研究生。
她这句话一下戳住了王婆婆心思:对呀,我烧给谁呢!她在甄奥的搀扶下站起身,抬脚去踢翻火盆,年纪大了,就踢了盆边,火盆原地打了个转,盆中火苗兀自烧着。
身旁甄奥见状一脚踏入火盆里,将盆子踹翻倒扣在地上。
踏火盆,不怕烧住脚吗,可如果他是一只鸩鸟呢?鸟足上有厚厚的角质层,根本不怕火盆里这短暂的火焰。
深红色的两对利足上是一具红黄羽毛相见的巨大鸟体,它的头顶有颗粉色的肉瘤,长满颗颗待爆的血红色肉珠,肉珠里是可以操控蛊虫的毒汁。
“啪”金煊似乎看到毒汁爆开,千万条蛊虫或飞或爬钻进了马家人的眼睛里顺着鼻孔爬出,又或者沿着食管进入肚腹,钻进他们的耳孔里,爬入耳道深处,咬破鼓膜,爬进中耳,啃食隔骨,钻入大脑,吸食脑浆......
甄奥看了她一眼,想来也嗅出同类的气息。他眼神丝毫不慌乱,笃定神闲。
金煊:爹的,我做猎人也太失败了,猎物看到竟然不跑,都怪现在交通太发达,异兽四散,狌狌的威慑力也少了许多。
火盆翻了之后,王婆婆一时找不到可出气的方法,悻悻地和甄奥离开。
金煊走入马家院子里,看到那口黑棺材,皱了眉,“马长河,把你儿子火化吧。”
你把他放到院子里天气炎热,腐烂发臭,周围邻居街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她说出口的话是,“你不火化,等着招惹虫子来咬他剩下的身体,顺便把你们夫妻二人吃了。”
“可火化了,如天就白死了,如天都坐过牢了......”马长河话说出口才知道自己露馅了,将这桩官司扯了出来。
金煊不想和他家多纠缠,只想快点拿钱走人,至于鸩鸟,当然不能当着人类的面捕杀了,现出兽形,他俩都活不了。
她装作没听出来马长河话里的马脚,她说,“桃花树鬼我给你捉,你放心,你赶快把人送去火化吧。”
这两天马家人受了伤,无心换冰,越靠近棺木越剧烈的尸臭味冲入鼻子,金煊感官发达,十分厌恶,她强装着不露出厌弃的表情。
听到她说可以抓到桃花树鬼,马家人应允送马如天去火化,臭味越来越浓的话,邻居受不了会报警,更麻烦,就坡下驴吧。
马长河安排自己的两个兄弟联系殡仪馆,自己则急不可耐地问金煊:“金小姐,啥时候可以捉桃花鬼。”
金煊余光扫了眼扶着王婆婆离开的甄奥,他背影颀长瘦弱,尤其是两条腿,骨伶仃,像是鸩鸟的细腿。
“现在吧。”金煊回答马长河,“先付钱。”
“哪有先付钱的,都是做完法事才付的!”刘红霞不愿意,扯了扯马长河胳膊。
“那我们就先走了。”金煊招手,“吴侦探,走吧。”
吴垚:“马长河,来之前我们说好的。早知道不来了,我们金小姐可是很忙的,排着队处理的案子,都做不过来。”
金煊欣慰地看了吴垚一眼:老实人学坏学得很快。出门在外,身份全靠同伴一张嘴。
吴垚得到了金煊眼神的鼓励,“金小姐看你们这个凶险,出于好心,才让你们插的队,优先处理!”
金煊:我为你竖大拇哥!
“走吧,金小姐,咱们还得去云南出差呢。”吴垚扮做小助理,手臂前驱,为金煊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