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房子是屋顶已经塌陷,碎砖掉在地上,长满青苔,门窗破损,房内家具都没有,像是有规模集体搬走。
他们开着车往里绕了绕,一个人也没见到。
吴垚对着手机导航看了看:没错啊,许焕芷给的地址湘西澧州水北乡章尾村。许焕芷说他们去年还来找过,怎么才过去一年,村子就荒了。
沿着村里土路勉勉强强开了一圈,没有人。
微信上许焕芷回复金煊拍的村口照片:没错,是这个村子,村口是两间平房。
他俩当下决定找找最近的村子,问问,来的路上是有其他村子的。
沿着来时路走了三公里左右,不在山上,而在山脚,与公路交界处立着一个矮矮的石柱,柱子上凿着红漆写着的三个字:章尾村。
二人面貌相觑,传达一个意思:路过都没看到牌子的两个傻子。
村口修葺三层房子,伸缩铁闸门旁边门柱上挂着白色黑漆铁牌子:水北乡章尾村村委会。
往村里望去都是一水一样的两层小楼,整齐统一,墙体雪白,新修建的。
二人下了车,村委会门口坐着晒太阳的大爷看了看两人,“找人?”
是他俩东张西望的眼神出卖了行动,金煊笑笑,指着村委会大门,“来看看。”
吴垚一脸正气地看了眼大爷,指着门,“有事。”
他俩在来之前的火车上已经探讨过各种可能性了,如果二十年丢的人,一直找不到,肯定是有人在故意包庇。
二十年来人口普查两次,分别是 2010 年和 2020 年;19 年末到 22 年末疫情三年,各地全员核酸多少次?
许筱兰失踪人口登记在册,现在坐火车要刷身份证,住酒店要实名登记,原本身份证号码如果用于出行、住宿,怎么会一点踪迹都没有?
她不是死了,就是被换了身份,以另一个人的名字活着。
如果她在城市里,到处都是天网摄像头,乘坐地铁要识别面部,甚至支付都要扫脸,她会很快被发现,只有以宗族亲属形成的偏僻山区农村,形成了一个紧密的环,将她圈起来,不见天日。
若她是自由的,又怎么会二十年不见家人一眼?
金煊和吴垚不信任何人,尤其是村头信息网。
大爷嘴角下压,三角眼耷拉,“放假呢,来村委会办啥事?”
“大爷,咱们村是不是搬了?”吴垚也没抽烟的习惯,他摸了摸,从牛仔裤屁兜里摸出五十块钱,“我以前来过村子里,在山上,现在咋到山下了。”
“山上地少,种地不够吃,路也修不好,一下雨就把路冲塌了。扶贫嘛,盖了房子,全村都搬下来了。”大爷推了推,“你问路,我不能收你钱。”
“大爷,拿着吧,您买包烟抽。”吴垚与他推搡了几番,大爷才把钱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