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走吧。”金煊站起身,去拉吴垚。吴垚也站起身,伸手,“那再见了。”去和村长握手。
“你们不包茶树了吗?”村长不和吴垚握手,也不站起身,呲溜呲溜喝着滚烫的热茶。
金煊:茶水过热,小心食道癌。
“我们真心谈合作,你拿别的茶给我们,看来村里不成心啊。”金煊笑着,拨开吴垚的手,意思是:不用跟他握了。
吴垚:“石村长,现在都脱贫致富呢,国家扶贫分的平地楼房,可比我们幸福多了,我们都还得还房贷呢,不过村长不诚心合作,拖了国家后腿了。”
“拖国家后腿”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先扣上,金煊:论搞官腔还得体制内再就业。
金煊补充道,“创收五万是五万,十万是十万,苍蝇再小也是肉,如果以后我们深加工,做品牌,做大做强呢?”
吴垚在心里赞赏她:论画饼还得私企打工人,画不完根本画不完。
石全安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那我带你们看看茶树。”
看完茶树,应付着,将乌鸦山这座海拔三百来米的山从半山腰茶树区到如今的山脚新住所溜达了七七八八,环山而上的山路都是新修建的硬化路,开车很快,下山时路过章尾村旧址,金煊漫不经心地指了下,“这里以前是个村子啊!”
“我们老村旧址。山地多,耕地少,始终脱贫不了,乡里给盖了新址,搬到山脚地多,还有河......”
吴垚看了眼车内镜,正好对上后排金煊的眼神石全安确认了那就好办了。
婉拒了石全安提出的夜宿他家里的要求,回到水北乡,给车加满油,吃饭补觉,等到半夜 12 点,沿着山路慢慢开,不开远光灯,保持匀速车速,不轰油门,不猛踩刹车,尽量无声无息地开到章尾村老村旧址。
既然这里是老村,那么会不会有木栏门,圈住许筱兰的脏木门。
只要找到它的遗迹,那许筱兰就在章尾村,她随着村子搬迁了。
一人一把手电筒,钻入荒村,走过地方,总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惊动了夜猫还是田鼠,鸟雀还是草蜢,山村各家各户聚在一起七八、十几户,下一片有房子的地方又隔得好远,不过还好不用细看,大约看一眼有没有木条栏门就好。
往西走,终于看到一户人破落的石棉瓦房子旁搭了间破木房,纵然已迁走,但这木房里还是传出来阵阵臭味。
说是木房,实际是间养猪的棚子,房顶木头搭成椽子,上面铺了塑料布,塑料布上又随意放着破竹片席子压着,猪圈的墙都是捡来的旧砖,磨损缺角,垒了垒,也没用水泥抹平,木栏门估计是山里就地取材树干,钉成的,木门前放了个长方形水泥猪食槽,臭味来自旁边下水道。
下水道露天的,一端通向更小的一间旱厕,另一端拐了弯通向猪圈里。
猪屎人屎都通过这里排出来,走的时候这家人也没把茅厕清理干净,以至于现在春夏交际,露天发酵,臭味熏天。
吴垚拿出手机对着许焕芷给的趴着木栏门的女人照片比对,金煊凑过来,把手机屏幕对上去......
虽然说搭建木栏门的木头腐朽了,颜色变深了,但是眼前这道一米宽的木栏门用了 7 根木头,照片里也是 7 根。
照片里第一根木头上左边有个浅色的树疤,他们眼前的木栏门第一根木头上也有个浅于整根木头颜色的树疤。
眼前木栏门的第四根木头不直,像是多出来一个角,照片里也有。
剖去一年老化,是一模一样的木栏门。
难以置信,许筱兰会生活在猪圈里!
“吴垚,我们要救她出来。”金煊有些哽咽。
夜色里,他重重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坨娃说的‘猪人’吗?金煊,生活在猪圈里所以变成猪人了吗?”
金煊:“我操他大爷。”
她平息了情绪,现在,还不能,不能打草惊蛇。
许家人找了二十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