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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的时候,薛悯文同皇后一起回了坤宁宫,想去看看薛景和。
到了坤宁宫,才听宫人说,小太子不在殿内,被严大人扣在学堂还没回呢。
皇后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脸上写着“我就知道”几个大字,薛悯文则是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天边的霞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学堂?”薛悯文转身便走,“什么功课这么难?朕去瞧瞧!”
说罢也不等任何人,出了坤宁宫就直奔学堂去了。
一众宫人忙不迭跟在他身后,声势浩浩荡荡。
到学堂前,薛悯文摆手制止,示意众人不必再向前,独自一人迈过门槛进去了。
学堂内,薛景和小小一个正被按在桌案前,提笔写着字,严崇渊端正坐在他身侧,手里拿着卷书,不远处还搁着把戒尺。
薛悯文再仔细一看,薛景和抚着纸那只手上赫然缠着一圈一圈的白纱,八成是皇后说的被打伤的那只了。
薛悯文的视线落在那白纱上,眉头紧锁,心中的怒气再也遏制不住。他快步走近,厉声唤道:“严大人!”
严崇渊抬头,面色平静,似乎对薛悯文的到来并不意外,他起身恭敬行了一礼,道:“陛下,您怎么过来了?”
薛悯文已行至桌案前,他低头看了看薛景和,薛景和偷偷瞄了他一眼,瞄到一旁的严崇渊,又连忙低下头接着写,根本不敢再抬头。
薛悯文瞧见他畏畏缩缩的可怜模样,胸口一噎,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他做了一记深呼吸道:“朕来领太子回宫用膳。”说罢他转头唤薛景和:“景和,回宫了。”
薛景和没敢动。
“陛下,不可。”严崇渊道,“太子殿下今日的功课还未完成。”
薛悯文忍不住了:“什么功课不能明日再做?严大人,这都酉时了,你还要留太子到几时?太子年纪尚小,身体要紧,这个道理他自己不懂,你也不懂吗?”
严崇渊沉默了片刻,缓缓道:“陛下,太子殿下的学业关乎国家未来,臣不敢有丝毫懈怠。”
“够了!”薛悯文辞色严厉,“他只是个孩子,严大人有必要对一个孩子如此苛刻吗?!”
“陛下,”严崇渊的声音依旧稳稳当当,“太子殿下将来是要继承大任的,若不从小严加管教,将来何以为天下之主?”
薛悯文眉目如霜,抓起薛景和裹着白纱那只手,举起:“严加管教?严大人口中的严加管教便是不顾太子的安危,肆意惩罚吗?太子的手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