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能做的，就只有顺着赵先生与窦县令所供的“真相”继续查下去。

“这难道不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元幼荧把心一横，“我建议直接查我父亲元无定。”

查明真相，要么与他无关，洗清嫌疑；要么证明与他有关，令其悬崖勒马，早日悔过，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元幼荧：“陈延鉴死前见过元无定。这符合赵先生遗书中所言，有人给予选择的机会。”

李九郎伸了伸手，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嘴，欲言又止。

“江陵人肉包子案，以鲜香坊与赵先生的遗书为结案点，”元幼荧接着道，“江陵学子赴考不中，后续失踪，以窦县令遗书为结案点。那么引出来的‘盛安阁’呢？不正是你崔少卿所领圣命，以身涉险也要查的世家士族吗？”

她坚定道：“真正的线索，不在江陵，一直在长安。我们已经被牵着从长安来到江陵。线索断了又断，就是为了让我们在江陵结案。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线索并没有全断！还有一个。

就是她的父亲元无定。

“难道要等我父亲元无定，也留下血书自尽，线索彻底断绝吗？”

情绪一失控，她依然控制不住地眼眶滚烫，却不再掉眼泪了。她好似变得理智了许多，也变得薄情了许多。

她冷声质问：“你本就不是为了查科举舞弊案，这从始至终本来也不是科举舞弊案。不是吗？”

查案，如若只一味地向下查，线索一断，就很可能难以继续。并且也可能上游与真正的幕后黑手，故意引导，借机断尾求生。

棋子变弃子，弃子变死子。

如今，下游的弃子一一留下血书“以死谢罪”，迫使他们结案。

那么何不如反过来向上查？

元幼荧红着眼眶瞪着崔明昱，头脑白热，耳畔轰鸣。下一个会不会是元无定？如果他们去查元无定，会不会也只是一封沉默地血书？

良久，良久。

崔明昱凝重无比，有些话在他的心头迂回了千百回。

“你可知，有些事，不能向上查？”

第一季【江陵科举】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