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昱回到长安才两日,要他在接下来的三日之内娶她过门,对他来说,会不会太过突然?会不会显得她太过急切了?

可她的确很急,急得要命,真的要命。

正是因为他回长安了,谢氏从元无定口中得知了当年圣人赐婚一事,故而谢氏才再容不得她。

留在元府多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

但她也不能外逃,逃出去只怕等不到抗旨逃婚的通缉,先等来谢氏的暗杀,令她曝尸荒野,而凶手逃逸。

今日观察下来,崔明昱虽然以战成名,却并非滥杀无辜不讲道义之人。也许可以说服他,将奉旨成婚变为合作。

况且只有成了这个婚,谢氏才不敢轻易对她出手。

崔明昱怎么还不回答。

“崔少卿意下如何?”她追问道。

作者的细节真的很拉满,好家伙都有被那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包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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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谋深算,没算明白(上)

崔明昱垂眸,傍晚的霞光斜照,照在他的身上,金灿灿的,缄默而神圣。

他缓缓地道:“好。”

答应了?顺利得出乎意料!

元幼荧想让崔明昱一回来就尽快娶她的打算,从许多年前就开始筹谋了。

她早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崔明昱在哪个环节拒绝她,她都有许多种方式去游说他。

竟未可知他直接答应了?

“崔少卿不问缘由吗?”

“重要吗?”

他不在意的语气,似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一件不值一提的别人的小事,甚至不如天边一朵随时可能飘散的云。

也是,圣旨赐婚,他也身不由己。对于他来说,及冠之后早晚都要奉旨,早晚无所谓,是谁也无所谓。

也许在他得知要回京的那日,已经有人提醒过他这件事情;也许不必谁提醒,他自己也早已经对这件事情释怀。

都是皇恩浩荡之下,身不由己之人,谁又何必为难谁呢?

“多谢崔少卿成全,其实幼荧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也请崔少卿能够成全。”

“请讲。”他淡然道。

“请崔少卿赠一样贴身的物件。”

糟糕,她又控制不住眼眶湿润,非得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糗吗?她不敢再抬眼看他,怕一抬眼是泪眼婆娑,被误会她软弱无能。

谁会认同弱者呢?何况要与他联手合作,她怎能是弱者。

“为何?”

他竟问了,还以为他又会直接应下。

元幼荧慢慢地取下围在脖颈间的绫背子,扬起头来,露出脖颈给他看。

在她的颈部,有着紫青色的缢索沟,看上去与缢死的陈延鉴一样,也不大一样。

因为在她的颈间,其实是两条缢痕叠加。

一条与陈延鉴的一样,位于舌骨与结喉之间,缢沟中间深,两侧向上斜行,逐渐变浅。

另一条则不一样,两侧不是向上斜行逐渐变浅,而是在脑后相交。

这一仰头,方才拼命噙在眼眶中的泪水,无声地滑过耳畔,被微风吹落,滴在肩头。

突如其来的眼泪,她难以解释,干脆闭起眼睛,不作解释,倒显出几分骨气来。

“你有冤情要告?”崔明昱的语气始终平和,没有一丝情绪。

“没有,幼荧不告任何人,”她躬身行礼,“只想为自己求一条生路。”

寂静。

秋风在地面打着风旋儿,卷起尘埃,撞着人的脚后跟。阳光有一丝躁动,像狗尾巴草在搔弄。

她通红着双眼,通红着鼻尖,细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她盼望着眼泪不要再涌上来了,盼望着崔明昱快一点做出回答。

然而崔明昱垂下眼眸,平静地看她,默如远山。

他在想什么?是想借此查办元府,正好退婚?还是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