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定经受过无数的打击,然而她仍旧坚持。
他道:“我若毒发将亡,但不许你医治,你愿意吗?”
李九郎诧然,瞧崔明昱幽深的眼眸,不似在同他玩笑,他愣了愣,他这几十年被家里撵得上蹿下跳,也要天南海北的寻找高人指点医药迷津,到头来却不许他治?
“那我跟你拼了。”
崔明昱笑了笑,拍拍李九郎的肩头,将他拨到旁边。
这时里正小跑着过来,身后跟着一位老丈。
里正打躬作揖道:“崔少卿,这是渔翁文老丈,就是他首先发现的尸体。”
文老丈不懂什么是少卿老卿,他只知道眼前是从长安城里来的大官,是特地来羊蹄子山抓杀人犯的。
“人不是俺文老汉儿杀的呀!”文老丈一跟头跪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
“文老丈打渔为生?”
崔明昱忽然问话,文老丈登时打了个寒战:“是是是,”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阎王,“俺在棠溪湖打了一辈子鱼!”
“老丈别慌,”李九郎蹲下去,指端摊着一块银铤,一双桃花眼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来。崔少卿一定不会为难你。”
“说话还能得银子?”人群里有人嚷道,“那我也能说!”
文老丈下颏的胡须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地伸出黝黑干枯的手,捻起银铤的两角,从李九郎手中提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小心翼翼地捧着,看得两眼发直。
他弓着腰,含着胸,手肘夹着瘦巴巴的腰杆,双手将银铤紧紧地捧握胸前,似祈祷,似回忆,目光渐渐地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