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负雪同他对视片刻:
“我与兄长同去。”
萧玄舟:“好。”
他环视屋内,道:“此处不宜你定心,婚事结束后,你自去吧。”
城中大阵笼罩,并未设置关卡,来往行人不少在城门处形成了短暂的拥堵。
萧玄舟在看绥游上方阵法倒影,灵力交织而成的丝
()线交错,普通人肉眼不可窥见,犹如天罗地网笼罩着整座城池。
旁侧的马车掀开帘子,往城门口的视线一错眼落了过来。
“萧大公子。”
“兄长是怕我搅乱这桩婚事吗?”
萧负雪静了静,道,“我自有决断。”
萧玄舟脚步停了一瞬,迈步离去。
萧负雪展开掌心,朱砂玉簪静静躺着。
幻境中,他亲手取下,成了留存着唯一与她有关联的物品。
“兄长!”
看见谢惊尘,她连忙跑过来,不忘同裴怀慎见礼,接着道,“凤冠上的明霞珠磕碰了。”
却是正好。
裴谢两家近来更多了产业往来,裴怀慎抵达后先去谢家主宅拜见,礼品流水一样地送进来。
“何须客气。”
谢惊尘道。
“这话该我说才对。”
萧玄舟清清淡淡地道:
“我也没想到裴二公子会来。如此场面,怎么不见那位嘉兰姑娘随行?”
裴怀慎道:“她不好远行,在家中休养。”
萧玄舟略一颔首,不再搭话。
礼数周全,挑不出错处。
裴怀慎调侃道,“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婚,当然得给点面子。”
谢惊尘启唇,想说些什么,先看到了脚步略快走过回廊另一端的谢蕴。
“阿蕴。”
谢惊尘喊住她,“何事匆忙?”
谢蕴确实着急,才没注意到人。
似裴怀慎这样的,一眼就看出差别:在照渔村萧玄舟还能有来有往,更非寡言少语。
素来八面玲珑之人,也会疲于应付么?
裴怀慎唇边笑容不改,眼中意味却淡了下去。
车内宽敞,再容下一人也使得,他忽然看不顺眼,挑挑拣拣地拿手左右翻腾,夹层里掉出来的花笺坠在他手边。
时日渐久,纵然是流落在外多年,裴怀慎着意培养,在一众世家子间对各类雅趣都能点评几许。依此眼光,这幅花笺只是看得过眼,远不及令人称道的上品:左边并不娴熟,右侧亦无灵气。
那日嫂嫂前来拜见母亲,兄长连嫂嫂不曾久动都考虑到了,叫她在花园里稍事等候,好让嫂嫂短暂休息,不至于在母亲面前失仪。
谢蕴点头。
谢惊尘又问:“她吓到了么?”
谢蕴一愣,回想道:
“……应当是没有。嫂嫂在试耳坠子,发觉时凤冠已经好好地捧起来了,她本要一
起过来,是我走得快。”
明霞珠光彩夺目,不宜用来照明,只因太过炫目耀眼,本身脆弱不堪,运送途中稍有不慎就要损坏,故而在其原本价值上又愈发昂贵。
谢惊尘并无慌张责怪,只是问:“碰掉了几颗?”
“一颗。”
谢蕴随之安定下来,“不过是顶上最大的那颗,我正要来找兄长,问问是否还有替换。”
“有。”
谢惊尘道:“辛苦你了。”
在外人面前被夸,谢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话并未将她当作小孩子,而是独当一面的大人。
谢蕴再次一礼,将要离去时福至心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