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萝当然是把人带到屋里去了。

尹萝哽了又哽,小声道:“院中好像有点冷。”

萧负雪无声地看她一眼。

尹萝便又露出那副无辜的神色。

“……去大堂?”

萧负雪的口吻不大确定。

她一直都这样粘人么?

上次分别,也依依不舍地询问他何时

再见。

“你们聊完啦?”

她明知故问,

尹萝不跟他商量了,拽着他的手就走。

……

门扉隔绝部分声息,仍能听到她雀跃的声音,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两人的身影交叠投落在门上。

影影绰绰,似一副情好甚笃的画卷,相携而去。

脸上的表情已经将她出卖,

“那”

萧负雪手臂微抬,不经意遮挡住她过于活泛的视线:“去院中吧。”

不是。

这个点约会还要去院子里?

他无意识地紧了紧纸张边角。

尹萝蓦地心弦一动。

眨了下眼,不说话了。

嗯,他这么说话……就很合她的口味。

萧负雪展开那张纸,看清上面的字,呼吸滞了滞。

‘但令十舟玄津致’。

这客栈的环境本就不怎么好,好好的约会要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打扰了,枉费她大晚上不睡觉在亲兄弟的会谈场合扒拉人了。

萧负雪去而复返,这次少了旁人在场。

他在房门口短暂踌躇,被尹萝一无所觉地拉了进去。

尹萝很快便松手,跑去屏风后,窸窸窣窣地翻找什么。

不一会儿,她举着张纸出来:“诺”

是兄长名字的出处,父亲和母亲在盐城时生下兄长,母亲很喜欢这首诗,便给兄长从此诗中取名。

不仅是诗句,这几个字颇有兄长所写的形韵。

萧负雪顿时明白过来。

兄长教她习字,还是自己的字。

日后她一笔一划,写出的都会是兄长的痕迹。

她的话戛然而止,看他仍站在原地没动,手上还端着那盘点心,忍俊不禁,起了几分调侃的心思:

“这也要避嫌么?可我们都留宿在一家客栈了。”

是对应上回在家中相见,问他是否留宿时他的回答。

萧负雪不知前因,听见这话怔了一怔,上前将她举着的那张纸接下来:“不要这样说。”

他声音很轻,没有半点责备的意味,隐约含着叹息的尾调。

每每这时,萧负雪就想起眼睛圆滚滚的鹿。

“你的手还伤着。”

尹萝妥协着垂下手。

又是这样。

只要放她一会儿,

她自己就要将自己说服得委曲求全了。

 “已经练得不错了。”

“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