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萦放置的这段时间,行将就木的自己没有太大变化,总体而言,不过是比前段时间略微健康一些,可小姑娘似乎每天都是崭新的。她是洗了澡过来的,湿漉漉的气息里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他所偏爱的混香。
为他剃须这件事,她看不见自己眉目的神情,也不知道她的温柔,究竟在他心底泛起一道怎样百转千回的涟漪。
周身欲望就这样被唤起,这种反应令他羞耻难当。
解萦似乎没有意识到他身上的异动,又仿佛两人未曾分别,也不曾产生过那些暴虐的龃龉,她仅是很轻柔地向他介绍她近期的动向。
“小时候一直向你允诺的药,现在终于快要练成了,这药丸于你的内功修行大有裨益,等服下后彻底吸收,再辅佐修复经脉的药物,内力能恢复到过往不说,还会比以前更为精进。”
君不封身体微晃。
她就是因为练这种无关痛痒的药,才特意把自己晾在这里吗?
“你的武器我也做了改良,现在不仅是可长可短,形态也能变化,既可为棍,亦可为枪,为矛,为剑。里面也做了暗器的排布,是我改良过的‘漫天花雨’,算是一个保命的保险。”
君不封几乎是在冷笑了,一个毫无未来的囚徒,拥有一把旷世武器,又有何用?留着在这密室里给她耍猴看吗?
她这是在做什么?因为晾着他太久,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故意来讨好他吗?
最后的一点碎胡须打理完全,他在她面前露出了本来相貌。解萦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条落魄的野狗。男人困兽一般的眼睛泛着红,凶巴巴的,又藏着天大的委屈,需要时不时扑上来狠狠咬她几口,才能解他的恨。
潜藏在心底的温柔被悄然唤起,解萦不敢同他就地缠绵,可现在她站在他面前,与通过暗格看他的身影,到底是不同。
她想抚摸他粗糙的脸颊,由着他的锁骨向下抚平他衣物的褶皱,或者直接探进衣襟,抚摸他赤裸的肌肤,拂过他身上的伤疤;她想拥抱他,紧紧地拥住他,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然后再试探性地亲亲他,品味触碰他双唇的触感来确信这毫无疑问,就是她的大哥。
将剃刀揣进怀里,解萦解开了他的穴道。鬼使神差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胸膛。
大哥简直了,上瘾了……很变态,再来点儿。
斯德哥尔摩进化中
第二十章 破碎(二)
君不封的呼吸乱了节奏。
梦中的他渴望她的亲吻与拥抱,可现在仅是被她触碰,他就崩溃地想要逃。
他是衣冠楚楚地立在她面前,不是平素的赤身裸体。
穿上了衣服,也就重新穿上了他的羞耻,他的自尊。
如果他们不是久别重逢,面对小丫头如此单纯的示爱,他会很没骨气地接受她的抚摸。她的“讨好”也确实打到了他的七寸,有一度他甚至想展开改良后的用心棍,看看她究竟加了什么新鲜玩意,哪怕被她当个猴耍,也是个不错的消遣。可他被她丢弃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让他想起,其实他也勉强是个人,不完全是狗。之前被她折磨,多半有点自暴自弃后的心甘情愿,他乐意承担这苦果,陪她演这场戏。但在是她养的狗之前,他首先是个恋慕她的男人,是个和她一样有七情六欲,食人间烟火的普通人!她可以为了留住心上人坏事做尽,他也同样会为她的骤然消失而大动肝火。
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无限异化成一个怨夫,但现在,他只想听她的解释。
窗外淫雨霏霏,夹杂着星点雪花的雨水顺着铁窗的缝隙浸入屋内,趁解萦一时走神,君不封垂着头向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物。
解萦有点意外他的举动,下意识唤了一声:“大哥?”
君不封一愣,强忍着鼻酸,沉着头没说话。
面前的小姑娘脾性温和,是他所熟悉的少女,一声大哥更是叫得他格外恍惚,恨不能立刻抛却他们之间的一切龃龉,与她紧紧拥抱,向她低声诉说他的思念。可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