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封拢住她的右手,脸颊轻轻蹭着她。
“丫头,新年第一天,怎么都是要过节的,大哥想给你做点东西吃……可以吗?”他像是唠家常似的向解萦提了一个请求。
解萦愣了片刻。
替她操办餐食,意味着他要就此踏出囚困他的牢房。虽然如今的他瘦弱到几乎可以直接从手铐脚链中挣脱。但这释放本身,就是一个放弃永恒占有他的讯号。解萦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抵触,倒不如说,她一直在等他开口,等他给她一个还他自由的机会。她好像不再害怕他会离开她了。让她惶恐不安的可怖愈发缥缈,这一切梦魇似乎远不如吃上大哥做得一顿饭来得实际。
她拘谨地点点头:“好。”
看君不封的表情由不可置信到百感交集,解萦在男人愈勒愈紧的拥抱里,感到一股濒临幸福的窒息。
待男人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解萦一去一回,来去如风,仅是眨眼的工夫,君不封身上的镣铐已经被她一一解开。
君不封迟缓地动了动四肢,还不能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轻盈。他尝试性地抱住了眼前的小姑娘,手臂轻轻一抖,没能听到熟悉的锁链声响,蹬了蹬腿,周遭依然是无声。
难言的喜悦冲刷着他,他费尽气力想要抱起她连转数圈,可只勉强绕了三圈,他就累得头脑眩晕,大喘粗气。最后他尴尬地垂下手臂,有点委屈地揽住她。他低下头和她蹭了蹭鼻梁,笑容有点羞涩。
解萦亦被他孩子气的举动激得犯了痴。
大哥自由了,她似乎比他本人还要开心。
在那之后,他是选择离开,还是对她展开报复,都不重要了。她很久没有从心底滋生出切实的欢欣,她甚至快要忘了喜悦为何物。
是啊,大哥就应该一直笑下去。
她从小就喜欢看他发自真心的快乐。
两人沉默地相拥了一阵,君不封低下头,凝视她湿漉漉的眼眸,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柔声嘱咐道:“丫头,去拿一套活动的手铐和脚镣给大哥带上吧。”
“为什么!”
向来怕他溜走的解萦居然很惊讶。君不封嘴角噙着笑,垂下头凝视着手腕上的淤痕:“已经习惯手腕这份重量了,现在骤然没了束缚,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丫头,听大哥的话吧……用东西铐住大哥,这样我也能对自己放心一点,若是我这边出了变故,起码你可以轻易地制伏我,我也不至于伤害你。快去吧,大哥等你回来。”
解萦不动。
君不封无奈地戳了戳她洁白的额头:“怎么好端端的还扭捏上了,还是说,你想要大哥陪你一起去?”
两样她都不想要。
解萦噘着嘴,赌气似的扯着他的衣袖。
“丫头阿萦”
解萦长大以后,君不封已经很少故作幼稚地向她示好。这一瞬,倒有点像过往的大哥拿他的小姑娘没办法,只好夹起尾巴,恳求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过往的幸福琐碎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交替上演,故事的尽头,有一个人在等她。
那是已经枯瘦不堪的君不封。
忍着呼之欲出的痛哭,解萦服了软,让君不封坐在稻草床上等她。待解萦拿来镣铐,打开房门,向前走了几步,密室空无一人。没等她开始天昏地暗地晕眩,一个黑影从暗处扑向她,可因为腿脚不便,黑影直接扑过了头,一把砸在地上。
君不封本就已经骨瘦如柴,又重重砸倒在地,他痛苦地闷哼一声,不动了。
解萦险险将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原地缓了半炷香,留意到君不封微微起伏的胸膛,她才意识到君不封或许是想跟她开个玩笑,可玩笑没开成,倒让先自己遭了殃。
解萦暂时还不会忘记自己每次羞辱他时的神情,男人隐忍的外表下藏着激烈的不甘与憎恨。这次受了伤,他看起来很是委屈,活像一条落魄又可怜的野狗,毛茸茸的,让她想摸摸他身上的伤口。
君不封的关节磕青了好几处,解萦就地用密室里的小药箱给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