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
换了一套衣物,解萦的周身气质也随之大变,想到她刚才与几位长老交谈时的对答如流,君不封感慨之余,也有些感伤。
初见解萦时,她是个肮脏不堪的幼童,拾掇干净了,能看出来这是个形色秀丽的小姑娘;护送她的这一路,即便他对解萦再照顾有加,路上风餐露宿,终究是灰头土脸的黯淡。便是在长安那种热闹喧嚣地,小丫头身上穿得也都是打了补丁的粗布短衣。
她在他面前动辄撒泼急眼,还骂他野猴子,他反唇相讥,说我是野猴子?咱俩半斤八两,你就是个小野猴子!但小野猴子换了套齐整考究的衣裙,一下就显出了她的卓尔不群。那些清冷典雅书卷气十足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而自己这一路给她的,多是些登不上台面的。
原来这“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也会夹杂着无名酸楚,可身处其中的小姑娘不知道,她只是拿着数种发饰,献宝似的给他看。
君不封随手拿了一两件,发饰也都镀了银。
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隐士之都,出手竟如此阔气。
这一路,因为自知自己做不到给好看的小姑娘每天穿新衣,他绞尽脑汁,只能想方设法给她辫好看的辫子。
她巴巴地看着他,君不封亦是了然一笑。
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松开他,两人坐到床上,他很耐心地给她编小辫,用白色蓬松毛球做装点,更显得解萦娇憨动人,冰雪可爱。
君不封看着正在冲铜镜臭美的小丫头,一时百感交集。小姑娘臭美够了,一头扎进他怀里,撞得他胸骨生疼。也许她也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想了半天,又似乎什么都不必说。
他们只是沉默而怅惘地坐着,许久,不知是谁的肚子率先叫起来。
君不封笑道:“饿了吧?刚才是谁说那个快活林里有凶兽来着?大哥去给你猎点好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