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真正领悟了借势的用意。
她明明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却因为自己的好恶,始终对对方视而不见。
她依着此前仇枫对喻文澜的说辞,为大哥编纂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解萦恳求喻文澜证实自己的身份,并为她和大哥的感情正名。喻文澜还是相对清楚解萦与君不封之间的猫腻的,他回信表示,证实身份可以,正名感情不行。显然不愿蹚他们这无关紧要的浑水。
这一切都在解萦预料之内,她随后给喻文澜寄去了几张自己信手涂鸦的画作,简要讲了讲喻总舵主成名前的故事。
三天之后,一篇洋洋洒洒的证婚信正是晏宁在念的那一封就送到了解萦手里。
本是借势用以替大哥正名的信,阴差阳错挡了射向自己的箭。
喻文澜的长信声情并茂,主打忆往昔,看今朝。他将解萦和君不封的故事讲得缠绵悱恻,感人肺腑。若不是解萦知道故事的真相,只怕也会被喻总舵主高超的叙事技巧骗到,她偷偷看了一眼君不封大哥在悄悄抹眼泪。
解萦笑着耸耸肩,也放任自己其实已经有些崩溃的情绪,再一次哭花了妆。
解孟昶与喻文澜的义兄弟关系,江湖上无人不晓,有他发话,解萦的身世谜题迎刃而解。喻文澜还特意将君不封与解萦结拜一事巧妙转为君不封受他指示,前来保障解萦的安危,化解了两人成亲不合礼数的尴尬。
朋友们送来的贺礼也无形给了解萦底气,表明她与大哥并不是无人可依,任人欺凌。此情此景,竟有点像她幼年经历的复现。君不封出门收罗一圈,靠着“乞讨”全谷装点她的小屋。那时她夸他是全世界最厉害最会乞讨的乞丐。现在,解萦也很好地继承了大哥的衣钵,仅凭一封信,就乞讨来了旁人无从想象的声势。
谣言不攻自破。
至于角落里那被定型的几尊人偶,人们早已无心理睬,他们争先恐后,都在看新人的热闹。
在晏宁的指引下,解萦和君不封握着牵巾,拜了又拜。
礼毕的那一刻,解萦发现自己居然比想象的平静,惦念数年的梦想终得实现,一时之间,她还没办法完成将自己如母如父的兄长转变为丈夫的认知。
按照通俗的流程,拜堂之后,君不封会被“送入洞房”,待她招待好贵客,便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但赘婿入门,长的是主家的颜面,酒桌上的答谢必不可少。
赘婿需得由妻子牵头,蒙着盖头逐桌敬酒,待喝到宾主尽欢,才能被允许回到洞房,等候妻子的到来。
在此过程中,赘婿需将本来敬给妻子的酒水一并代劳,喝满全场。很多赘婿即便忍过了爬行入门,也耐不住倒在了敬酒这一关,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迎接他们的却是吐了一宿的不成人形。好在这对君不封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本就好酒,酒量可观。如今他内力精纯,当真达到千杯不醉的境界。皇室御酒的滋味虽然比小丫头的精酿略逊一筹,但已远超他所品鉴过的凡品。
君不封随着解萦打圈敬酒,来者不拒,喝得很是尽兴。
他们婚宴邀请的人并不算多,里面坐着的都是自告奋勇来帮忙的邻里乡亲,喝完这杯喜酒也就一哄而散。敬了一圈酒,婚宴的宾客也走得七七八八,两人这才回到主桌落座,短暂吃两口食物。
主桌坐的都是解萦的朋友们。君不封和解萦紧挨在一起,终于可以短暂地撩起盖头,来看看解萦的至交好友。除了从小和解萦一起长大的朱蒙和罗介晔,剩下的都是些生面孔。
解萦为他一一介绍。
久别的小郑姑娘带来了她的刀客,这刀客高大威猛,英挺非凡,但眉宇略显忧郁,饱经风霜,乍看上去确实和君不封气质相似,但君不封要爽朗达观得多。
逍遥镖局的周镖头也来了现场,君不封还记得他的母亲,同年轻人聊了些昔年一起走镖的趣事,年轻人红了眼眶,自己闷声不吭干了三杯。
到场的宾客中,属开怀山庄的齐庄主最负盛名。此前有人盗用君不封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