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看不见他,彼此密不可分的联结悄然断裂,她没办法做出让他羞臊的大胆反应,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色厉内荏,她又是那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孩子了。
她的恐慌被他尽收眼底,而他折磨她,态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硬,都要坚决。
她在极致的虚弱中频繁抽搐,想服个软求他停止,又实在贪恋这一刻他毫不留情的冷漠。几个来回之后,她全身的毛孔都浸润在攀顶的余韵里,只消他随便亲吻她肌肤的任何一处,她就呜咽着战栗。
曾几何时,解萦惧怕与他亲近,唯恐自己回到动辄被他牵动心神的悲哀过往。唯有彻底占了上风,彻底地凌驾于他,才能确保两人的关系不受撼动。待到自己彻底侵占了他,又不住频频回首,想若去除了那层跨不过的天堑,大哥又会有怎样的触感?
她一直好奇他心底的温度。
极致的黑暗里,知觉渐渐流向一处,她能感受到他,仿佛他的心脏正借由某些细如毫芒的丝线,在她体内兀自成型,正在有力野蛮地跳动。依恋的男人始终强硬地冲击着她,她又一次揽住他的臂膀。快乐让她成了无形的海,而他是她唯一的舵手。单纯的依赖似乎远比平素放浪的挑逗更能感染他,解萦明显感受到男人受了大刺激,他的动作大开大合,品尝她身体的力道也变得愈发重,倒像是往常她赏玩他一般,鲜血淋漓,几近噬咬。他们都对彼此有接近于野兽的贪婪欲望,他渴求她血腥的惩罚正如他渴望将她生吞活剥。只是她是早早地习惯了不做人,先他几年吃掉他。而他也只有在这一刻,才放任这一团邪火将理智烧得面目全非。
永夜慢慢,解萦在死去活来中昏迷又转醒,而他始终没有停。她已经很久没感到痛了,这一夜的痛楚却不然,它们切实地铭刻进她的灵魂,永远地驻在了他留给她的伤口之上。
大哥到底有多发疯?
他的强大,他的贪婪,他吝于流露的占有,这一切都令她深深着迷。从前她只认为粗暴是极致的羞辱,可他也让她明白,这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困兽,诚挚地向她献上自己的终极臣服。
冰凉的手慢慢摸索到他的脸颊,擦拭他滔滔不绝的泪水。他却在这时拒绝了她的柔情,强行打开她,唇舌贪婪地品尝着她,一直沉浸在余韵中的她很快被再度带上峰顶,但他仍是不停。没来由的恐慌笼罩了她的身心,此刻他们颠倒了立场,她成了一度身不由己的他。一阵头晕目眩后,解萦有些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过了片刻,男人拿来一块干燥的软布,小心地擦拭着她,忍不住打趣道:“小臭丫头,弄了大哥一嘴。”
她听出男人言谈中若隐若现的揶揄,一下绷紧了身体,脸上燥热。喃喃地挤出了几个字,她还是臊,君不封却靠近了她,亲昵地咬住了她的耳朵:“要我说,滋味儿还挺不赖。干脆以后照顾你,这档子事我也这么干。”
“你!”
“不行吗?”他的语气很无辜,解萦甚至能想象到他脸上的垂涎,不住低声骂道:“贱骨头!臭大哥!你你你你……荡夫!讨厌!”骂着骂着,解萦低低笑起来,又一次依恋地环住他的臂膀。君不封咬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堆浪到没边、没羞没臊的情话,她被他逗得咯咯乱笑,心却渐渐沉下去,由着熟悉的悲哀爬上心头。
替彼此擦拭好身体后,君不封依然紧紧簇着她,像他们曾拥有的很多夜那样,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地同她讲着体己话,解萦始终是笑吟吟地听,直到永夜的黑暗里再透不进一丝属于他的光亮。
突然的静寂难免令人恐慌,极夜又最易催生不安。解萦赶忙摸索对方,很快触到了他随呼吸不断起伏的胸膛,她小心翼翼凑过去,听着他平缓有力的心跳,头顶上方不时传来他的气息,心事轰然落地。
她冲着眼前的虚无,挤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这是自她毒发以来,大哥睡过的第几个好觉呢?
她虽终日昏沉,但她不傻,大哥的憔悴与苦闷她都瞧在眼里。毒发的疼痛就算被大哥人为地割裂开来,身体的不适他毕竟无法替代,那就是他们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