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淳于姐姐。”燕云纹丝不动,捶桌叹气,又连着喝了几口酒。雁雨同她一样,郁郁地趴到一侧,两人静默了半晌,燕云轻声问,“她今天装扮得好看吗?”
雁雨摇摇头:“拜堂之后,姐姐就被送去洞房,等着新郎官掀盖头了。这解孟昶的身份你也清楚,出了名的赛孟尝,连屠魔会那个如日中天的喻大侠都是解孟昶昔日的门客,宴席里那么多武林人士,多得是成色不明的人,我哪敢靠她太近?她伪造出个干净身份不容易,又脱离了奈何庄的桎梏,我们还身处江湖,也不好再给她添麻烦。”
“所以呢,你就远远看着?”
“是啊。”雁雨苦笑,“你在客栈当鹌鹑,我在大宅角落当鹌鹑,咱俩啊,没区别,两个缩头小鹌鹑罢了。”两个人郁郁地碰了杯,都是一饮而尽。
“但我想,她应该是想我们来的。”
“怎么说?”
“到场有很多孩童,不少小女孩的头上都拴上了吉庆的铃铛,走起来铃铃作响,一听到铃铛的响声,她的身体就一僵,下意识寻找这声响的踪迹,看到是凑过来从盖头底下看新娘子相貌的小女孩,她就拿一点花生红枣给她们吃,哄她们走。我全程都小心护着我的镯子,没敢让它出声。”
“那不如”燕云突然豪气万丈地举起酒壶,然后又脱力地垂下去她彻底睡着了。
雁雨无奈一笑,吃力地把她搀扶上床,想了想,到底从燕云的行李中拿出了她为淳于缇准备的贺礼能够暂且压制梦幻泡影毒性的药物,于女子生产之后彻底失效。
“我的那份贺礼,不过是这些年咱俩攒下的金箔,还得是你这份贵重。但你闹小性,只得我去送。谁叫我是你妹妹呢。”
翌日,燕云酒醒,两人沉默退房,在出城时经过解宅。燕云的步速比平常慢了许多,手腕上的铃铛声也比往日招摇,雁雨很不给面子地要拉着她走,争执之间,两人手腕上的铃铛声响个不停,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她们不约而同停了动作,溜之大吉。至于自己包裹里的那份珍稀药丸,燕云没有追问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