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顾如意歪头靠上他的肩膀，望着幽暗的走廊发呆。

哈日查盖越来越了解她了，几乎瞬间便能捕获到她情绪的变化，其?实打从今天晚饭前她就开始不?大对劲了，但他没有问?出口，有些事还是等她主动开口才好。

“累了吗？”哈日查盖勾手摸摸她的侧脸：“要不?要靠着我?睡一会儿？”

顾如意沉默摇头。

她不?想说话，他也就不?再开口。

走廊里安静得出奇，与在草原上时又不?太一样，没有了耳边的虫鸣，也没有风过草间时的“沙沙”声，更没有响个不?停的羊叫，仿佛世间真的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作?为彼此的依靠。

直到窗外第?一缕晨光升起，隐约有脚步声传来，顾如意的脑袋滑了一下，而后猛然惊醒，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额前有头发垂下来，有点扎眼睛，思想还未清醒，她下意识抬手想拨开，却莫名其?妙被限制了动作?。

顾如意低下头，发现自己正被哈日查盖的袍子裹着，形态非常怪异，因为他半边袖子还挂在身上，饶是如此，他却仍然保持着与昨夜相同的姿势。

她不?想打扰他好眠，小心翼翼地掀开外袍一角，试图从里面退出去?。

两人几乎是绑在一起的，哈日查盖本就睡得不?实，她这边一动，立刻就醒了，开口时嗓音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

“醒了。”

“嗯。”

“睡得好吗？”

“还行。”

“那就好。”

也不?枉他半边身子都麻掉了。

走廊里已经有早起的病人在走动了，顾如意从袍子里退出去?，哈日查盖不?动声色地活动几下麻痹的胳膊，起身将袍子穿好。

阳光透过身后的玻璃窗，打在她身上，萦绕出一圈淡黄的光晕，衬得整个人都柔软起来，他的心也跟着软。

哈日查盖抬手揉揉她的发顶：“走吧，先?带你?去?吃早饭。”

折腾半宿，确实有些饿了，顾如意点了点头，顺从地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

两人十指交握，沿着走廊往外走，路过病房时，还不?忘探头往里面看一眼，发现一家?三口都还睡着，便放下心来，打算吃完再帮他们把?早饭带回来。

医院对面整条街都是饭店，正值用餐高峰期，挨家?挨户都挤满了人，两人挑了家?人稍微少点的店，早餐种类倒是齐全，蒙式奶茶、烧卖、豆浆油条，应有尽有。

顾如意许久没喝豆浆了，突然之间还有点想念那个味道，干脆要了一碗，外加一根油条，哈日查盖则依旧保持着他的习惯，一碗奶茶，配二两烧麦。

豆浆加了十足的白糖，一口喝下去?，又热又甜，却没能甜到她心里，抹去?那些苦涩。

两人相对而坐，沉默地吃着各自的早餐，若说临时拼桌，怕是都会有人相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夜过去?，顾如意的情绪似乎并没有任何好转，哈日查盖很担心她这样下去?，又陷进什么死?胡同里，跟自己过不?去?。

他一边吃饭，一边偷瞄她，心里不?停地斟酌用词，眼见她吃完，他立马仰头干掉最后一口奶茶，撂下筷子，迅速开口：“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聊聊？”

顾如意动作?一滞，抬起头，紧抿着唇，定?定?地看向他。

就在哈日查盖以为她八成不?会说的时候，她忽然开了口：“你?说，如果?我?昨天拦住苏日娜，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看看，她果?然又在钻牛角尖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哈日查盖说：“这本来就不?管你?的事啊，又不?是......”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撇了一眼来电显示，还是个陌生号码t?，犹豫几秒，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起来，而后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