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高违手底下,我觉得他年纪大了,跟着我确实难以有什么出息,故而也就将他交给谢慕。
韦一江是个江湖浪子,无妻无子,无亲无故,也无心出人头地,他一直留在府中。
阿西回了定州乡下,我跟他说我不需要人再伺候,给了他一笔钱,打发他回家。
我知道他家里有爹娘兄弟有媳妇还有儿子,虽然家里穷,但是近年已经发达了,有了房子有了地,我觉得他没必要再跟着我,该回家享福去,年纪也不小了,没必要跟在我身边等老,回家去守着儿子媳妇过日子的才好。
他哭的跟个女人似的,我无法,只得花了大笔银子打发他滚蛋。
打发了他后我又有些后悔,因为我实在不习惯别的人伺候,老不自在,而且阿西他跟我平日说的上话,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我很难得跟人说上话,韦一江图宝都跟我无话可说,就算跟谢慕一块,也是沉默的时候多,偏偏阿西他很会摸我脾气。
谢慕同高违过来时,我正要睡下,我已经近月未见到他,还有些讶异,他穿着淡黄色的织锦袍子,极薄,做的随意打扮,头发也并未束,只是发簪半挽着,嵌金线的衣料微微有光,很是鲜亮,越发显得的面色如玉身材颀长,一身风华,高违还跟在他身后,他又仿佛不信真能见到我似的,骤然有些尴尬,回头吩咐高违道:“你先去。”
高违应命离去,他转头四望打量了屋子一圈,赧然道:
“我来看看你,听说你把下人打发了。”
我浅笑道:“我只是让阿西回去,没有打发下人。”
我心头有些跳的厉害,脸上有些发热,静静站着不动。
他也不动,只点头:“我有些不放心,你要睡了吗?”
我说:“刚要睡。”
他往案前坐下:“我其实还没有吃东西,有些饿。”
我问道:“你想吃什么?”
谢慕道:“有酒吗?”
我说有,让婢女去取了酒来,又让厨房备了点小菜送来。我已经用了饭,只坐在案前陪他用,他也不说话,也不动筷,自行取了酒斟酒自饮,连饮了三杯,便放开,并不多喝,我盛了点米饭给他,米饭温热,并不很新鲜,不过谢慕并不介意,捧着碗兼菜就米饭一口口吃。
他仿佛饿着了似的,吃了一碗不够,又盛了一碗,最后吃的差不多,喝了点汤,撤下饭食漱口,我让人送了水来给他沐浴,天气热,他穿着中衣从屏风后出来,风吹在身上便很舒适。
我坐在案前盯着烛火,用小剪子剪着灯芯,他在我身边坐下来,我展脸笑道:“舒服了?”
他也笑:“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