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道:“我不信你的话,看你眼神也不怎么好,看男人十个有九个得走眼。”
勺子递到我嘴边:“吃饭。”
谢慕说的也确实是实话,谢慕说我以貌取人,又不爱动脑,又容易冲动,谢慕说,我看男人的眼神是跟畜生,跟禽兽差不多的,母猴子挑公猴子大概就是我那种挑法。
我渐渐有点认同他的看法。
谢慕跟那位平阳郡主的婚事最后也没成。
因这中间有了一桩难堪事,这位平阳郡主也是个非同凡响的奇人,不知何故,扮了宫女混在宫里来,大概是为了一睹她所谓的明月之光,结果便出了点差。
说起来我是恨极明月二字,这两个字放在谢慕身上丝毫不是夸赞,而是带着讥讽和调笑的意思,这位郡主竟仿佛还以为这是个好听的名号,当真可笑。
她大概是和谢慕见过,不过谢慕并没记得她,也没认得她的模样。
我倒是离奇的记性好了一回,记得她模样的,我意外发现给我梳头的宫女换了人,新替上的这位手脚毛糙,只鬼鬼祟祟不住偷眼打量我,或偷偷瞄不远处仍在榻上背身睡觉的谢慕。
我平时不大注意身边的下人,这一看倒给惊到。
这赵家真是奇人辈出,赵免父子个个不是东西,这位赵小姐竟然也能这样别出心裁。
但我并不确定,不大能相信赵小姐能闲的这样无聊。
我看了她几眼,让绿衣退开,招呼她过来给我梳头,问道:
“你是新来的?”
她小声点头:“嗯。”
我看着镜中,这回是近看,因而我能更仔细的看到她的容貌,仍旧算不得美,不过眼睛骨碌骨碌挺活,皮肤很白,眼睛旁有一颗小痣,整个脸显得艳冶又轻俏。
她梳头的本事跟我相类,手在我头上摸摸抓抓。
我说:“你以前在哪里伺候,梳头也不会,是给二皇子养狗的吗?”
她赶紧收了手,在一旁立着,我自己动手,将一支碧绿珠簪插在鬓边,回眼看她正往谢慕睡觉的地方瞟,我仍从镜中瞧她动作,张口问道:“没见过安阳侯吗。”
她收回眼,迅速的低下头,手还绞着衣袖,掩饰着脸上通红面露喜色:
“回公主的话,只远远的瞧过。”
真是个奴才听我这般,就该吓得跪下了,她还敢直愣愣回话。
我面无表情问:“好看吗?”
她低声说:“侯爷自然不差。”
我将几朵新摘的茉莉花依次相并别在鬓间,颜色洁白鲜嫩,依靠着发簪上绿色翡翠珠子,十分可爱,我问绿衣:“这样好看么?”
绿衣柔柔的笑了笑点头,我又问身后的那位:“这样好看么?”
这位说:“好看。”
我盯了她一会,说:“去看公子醒了没有。”
这位赵小姐仿佛是难得等来这个机会,连忙行个礼就要溜过去,那模样简直欢快。
我看她背影小跑了两步,将手中的镜子往地上狠狠一摔。
“站着!”
我声音木然冰冷:“谁让你去的?”
镜子哗哗碎响,身旁伺候的绿衣还有另两个婢女顿时齐齐跪下,阿西早起未醒的瞌睡都吓醒了,也一噗通跪在我脚边,那位赵小姐似乎是吓傻了,原地站着,看着这边跪了一地,满脸惊奇,不敢置信,又直眼瞪我,我转身回去面向她:
“你进宫当奴才,没人教你下跪吗?”
我站起身过去:“我让绿衣去看谢慕,谁许你去的?你刚到这殿里,哪来的资格给谢慕近侍,宫里教习嬷嬷么没教你怎么看高低,怎么守着做下人的本分?”
她大概以为我是传言中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不知道我还会骂人,这绝对是以讹传讹了,我打小性子就不好,也不爱学,勉强会点的事情就是欺负下人。
只要不是给气过头了,犯了急性以致说不出话直接动手打,我母后教训人会说的那些话,我还是学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