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雅继续叮叮咚咚发来消息,计江淮不想再看,他当然可以把一切归罪于和雅,但和雅并不能帮他消除谣言,他再依靠和雅只会坐实绯闻,他的处境会变得更加恶劣。
计江淮在外面漫无目的游荡到凌晨一点才敢回宿舍,他的三个舍友都睡了,仿佛他不在才是正确的。计江淮喝了点水补充哭掉的水分,他不想刷牙洗脸,只想赶紧缩进被窝里。
宿舍里太安静了,连翻身和呼吸都能清晰地听见,计江淮把头蒙进被子里,失眠会让他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他会被迫困在痛苦回忆里无法自拔,仿佛用钝刀一点点戳开愈合的伤口,接连不断的应激创伤循环往复,直到将他的精神碾压得支离破碎。
“没关系……没关系……乖啊……乖啊……”计江淮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安慰自己,他慢慢摸着自己的头,他想起他曾经有过一只长相奇特的小狗,要是能抱着毛茸茸的小狗睡觉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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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江淮感觉自己整个晚上只睡了几十分钟,他少有地又迟到了,这次主管只说了他几句“注意时间”就让他走了,计江淮没心思去惦记自己有没有被记旷工,事到如今这些都无足轻重了。
计江淮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色很差,他感觉脑子里的神经像一根被拉至极限的橡皮筋,再来一点什么刺激肯定就会炸裂开来。
越是临近中午就越困,计江淮疲惫过度就会出现心悸,即使是静坐也会突然剧烈心跳,他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平时默默无闻的心脏会变得极具存在感,每一次搏动都像一个橡皮球在胸腔里乱撞,他出了很多汗,头晕目眩。
心悸来得很突然,消失得很慢,剧烈的跳动平息下来后会留下漫长的胸闷,计江淮想起妈妈就是因为心脏病而猝死的,妈妈有先天的心脏病,这病症也遗传给了计江淮,其实平时作息规律便无大碍,只是最近身心交瘁,这才又复发心悸了。计江淮知道自己也有可能会在某个夜里消无声息地猝死,他对死亡并不忌讳,只是不想抱着遗憾离开,被谣言中伤而抱着怨恨死去是不值的,计江淮想着不能再忍气吞声下去了,他不是17岁的小孩子了,他该学会去解决困难了。
中午下班了计江淮就去找香水瑶,他一靠近,原本围在一起的女孩们都躲开了,香水瑶看了他一眼就扭过头去,计江淮说话时声音里带着紧张:“等会要一起去吃饭吗?”
香水瑶的表情冷漠,并不太想回答,她的朋友上来解围,拉着她的胳膊说:“快走吧,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坐吗?”
朋友们意欲拉着香水瑶先走,香水瑶却轻轻把朋友的手拿开了,她说:“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再过去。”
她的朋友们只好先离开了,还时不时担心地回头看几眼。
车间里很快只剩下计江淮和香水瑶两个人,他们一前一后慢慢往饭堂走,香水瑶在等着他开口,计江淮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话题:“我昨晚还想找你去吃宵夜呢,但是一下班你就不见了。”
香水瑶走在前面,计江淮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嗯”了一声。
计江淮继续说:“那今晚我们去吃宵夜好不好?我请你啊。”
香水瑶果断拒绝道:“不用了。”
香水瑶意欲先走,计江淮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胳膊,香水瑶猛地一回头,她死死瞪着计江淮,脸上充满了嫌弃和厌恶,计江淮被看得心里发怵,他明知故问道:“最近你怎么都不理我了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计江淮努力装出可怜又急迫的样子,他想要利用香水瑶对他的喜欢来套话,香水瑶是有主见的,即使她听到了难听的谣言也不会完全相信。
香水瑶努着嘴说:“发生什么事你不是很清楚吗?”
计江淮假装无辜道:“我不清楚啊,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突然就听到有人在传我是同性恋,我还很奇怪呢,我跟我朋友只是普通关系啊!”
香水瑶半信半疑道:“上上周我在外面吃饭,刚好就看到你从一辆车上下来,开车的是个男的,他还从